 夜市一角 文/李慧 二零二零实在不平凡，因疫情造成失业下岗的人很多，各行各业经济也都下滑。国家为了搞活民生，决定允许地摊经济，对我这种摆摊老手无疑是个好消息。夜幕降临，夜市里灯火透明，各种各样的摊子热火朝天的。我一般来得很早，等他们来到我己经摆好一会了。 空气中飘来一些炸年糕，烤尤鱼的味道，比起前些日子封城的那股冷清气息，此时倒是有着浓浓的烟火味。有些小摊为了拉人，用音响放出动感劲爆的舞曲，那些逛街的小帅哥美女们都情不自尽地往他那里去。 我摊旁边的几位摊主是卖鞋的小赵和卖皮包的小张，还有卖床上四件套和卖衣服的，大家天天相处，熟悉的像一家人。我是卖眼镜的，他们有喊我李姐，也有人喊卖眼镜的。喊啥我都无所谓，因为彼此都很熟了。 今天卖皮包的小张来的很晚。最近几天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卖鞋的小赵以为小张今天不来了，就让他的好友一个卖衣服的女的在小张摊位上摆了。小赵一边帮忙摆，一边调侃，"小张老婆快成网红了，小张天天在家守着，怕老婆火了不要他了。"几个人起哄骗小赵，"小张来了。”吓得小赵几次回头看，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一边摆摊一边瞎侃，不知谁说了句"小张来了。"小赵笑着说，小张在家看媳妇了，说完放肆地大笑着，突然他发现周围的人没跟着笑，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一扭头，小张骑在三轮车上黑着一张脸，他连忙站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小赵上前捶了小张一下，伙计怎么舍得来摆摊了？小张一把推开小赵，把衣服摊往旁边一拉，不理小赵。小赵尴尬了，他不服气的又把衣摊拉了回来。就这样俩人像拉锯似的。大家习惯了他俩打打闹闹的，也没在意。 旁边几个老娘们唯恐天下不乱，起哄打呀打呀的。这时我摊位来了几个小姑娘买眼镜，我一边帮她们介绍，一边擦擦眼镜，小姑娘看中了就直接买下了，我正找钱时听到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我扭头一看，小张、小赵抱在一起真打了起来。 我忙扔下摊子去拉架，己经被大家拉开的两个人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小张骂咧咧的，骂小赵从哪里找了个野女人不要脸。卖衣服的刚才还跟着拉架，一听小张拐弯抹角地骂她，立刻和小张对骂起来。小张越骂越难听。 卖四件套的也看不惯小张了，他说小张你过分了。小张今晚像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他又把卖四件套的给骂了。 卖四件套的年轻气盛，上前踹了小张一脚，这下可不得了，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了。这时小张在远处摆摊的几个朋友也来了，那叫一个乱呀，旁边几个胆小的吓得把摊收了。 不知是谁报的警，警察来了，把这群人都带走了，大家都惊呆了，这是哪来的邪火？尤其是小张，跟变了个人似的。 静下来的我们不由得感叹，也许是最近疫情整的，挣不着钱又压抑，他们这一架是在宣泄这些日子的苦闷吧！说心里话，我也想找个人打一架！ 街上人多了起来，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起风了，偶尔从树上飘了几片半青不黄的树叶在路灯下翩翩起舞，像极了燕子，忍不住惊叹，不觉间秋天了，突然想起一首诗—— 立秋之后 伤感多愁 多想把春夏挽留 总想找人聊聊 却又欲说还休，梗在心头 好几天都没看见小张跟小赵来摆摊，大家也不好问。刚好卖四件套的来了，还没等几个人问，他就一五一十地说开了，他夸张的拍着大腿，竟然被小赵给说中了，自打疫情封城到解封能卖东西这段时间，小张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差，房租也弄不够，天天亏钱，小张老婆爱玩抖音，差点成了网红，本来小张就担心老婆火了把他给甩了，谁知道就在前几天，小张老婆真跟人跑了！难怪小张像疯了似的！ 是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这年头，感情和钱挂钩了，没钱，再好的感情也会丢的。 卖四件套的说，小张在派出所哭的可伤心了，把几个哥儿也弄哭了，派出所的人也没有太为难他们，加上也都没有受啥伤，没罚款，口头警告了几句，就劝回了。 这几天他们哥儿几个都陪着小张没出来摆摊。 一片树叶又落了下来，把我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片落叶，而是不经意间，二零二零年己过去了大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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