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病态 谁来拯救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有感 文/紫衣 花了半个月时间,翻完陀思妥耶夫斯基(名儿太长,后文用陀氏代替)的《被侮辱与损害的》,放下书,受虐的感觉,久久不能释怀。对那个社会,那群人,唯一能想到的词:病态。 表达这种感受之前,还是简单回顾一下内容吧。彼得堡的果点店里,我偶遇一个老人与狗,身形削瘦瘦,举止乖张,不说话,不吃食,永远盯着你看,终于引起一位食客不满,冲着老人发火的当儿,狗莫名死去,老人受辱般踉跄离去,我尾随其后,老人死在租住屋附近,临死前断续说了一个地址。我一一一个孤独的年轻的小说家,便成了史密斯老人临死前唯一的见证人,并租住在老人的出租屋。后来才知这其实是小说的一条暗线。 小说接下来就写我的生活日常,去探望我的养父母,他们带着小我三岁的女儿娜达莎,从家乡来彼得堡,是要应诉曾经的雇主——一位公爵打官司。 养父尼古拉曾是公爵管家,管理着公爵家的大片庄园。一生勤勉而忠诚的养父母败诉,更可悲的是唯一的女儿,居然和公爵儿子阿辽沙私奔,养父母忍受着被侮辱与损害的伤痛。公爵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怂恿儿子与伯爵夫人的养女缔造婚姻。这场官司与三个年轻人的情感纠葛是小说的明线。 此过程中,“我“收留的孤女涅丽,身世被揭开,系史密斯老人的外孙女。十多年前,涅丽的母亲抛弃家庭,和一个男人私奔,在财产骗光后遭抛弃,最后贫病而死。史密斯老人至死不原谅女儿。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惯于玩弄婚姻骗局投机钻营的公爵。 作为小说家的我,敏感的发现:十多年前史密斯父女被公爵,现在养父一家被公爵儿子,遭受同样的侮辱与损害,历史惊人的相似。我千方百计劝说养父母接纳了女儿,娜莎达回到了父母身边。 那对父子呢?继续着他们的招摇撞骗,营营苟苟:阿辽沙如愿娶了伯爵夫人养女,获得巨额财产,公爵则据说又娶了将军十五岁的女儿。冗长的対话中,不由自主被一种压抑情绪所左右,莫名被病态人群所包围。病态的两辈关系。先看两对父女关系吧。 养父虽然只是小地主,但一家生活和乐,小公爵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被公爵诬告输了官司,输了家产,尔后,心爱的女儿又与小公爵私奔后,他的身心受到巨大创伤,无力追回财产的痛苦,女儿带来的屈辱,让养父变得易怒易爆,他发誓诅咒女儿。可是背地里,他又是多么牵挂女儿。听到“我"带来女儿的消息,他表面装得若无其事,甚至以"自己有这份关心"而羞耻,他觉得原谅女儿就是对自己尊严的践踏。所以,在爱与恨的泥沼中挣扎,养父一天天衰弱,如喽蚁一样的呻吟。 无独所偶,另一对父女一一史密斯老人和他的女儿,也是这样。他明知道女儿贫病交加,走投无路,也不肯选择原谅。孙女多次求告,老人至死不答应,最后女儿凄惨死去,孙女儿也落在悍妇手里。老人并非对女儿绝情,他一直带着女儿小时候钟爱的狗,与它相依为命,狗去世,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两位父亲对女儿的爱,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明明可以原谅,可以宽容,可以和解,为了可怕的自尊,他们偏偏要忍受煎熬,这样的隐忍受虐的心理,不是病态又是什么? 那么,公爵与小公爵这一对父子呢?公爵对儿子从没尽过教养之责,在寄养中长大的小公爵成了攫取财富的工具。他明知儿子深爱娜达莎,却一步步设计拆散他们,让儿子去接近家有万贯的卡佳,竟然阴谋得逞。病态的恋人关系。小公爵阿辽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表面天真:很容易被骗,被激励,被利用,也无耐心和韧性。只因为长着天使一样面孔和闪闪发光蓝眼睛,即使愚蠢至极,却被两个聪明而善良的女人一一娜达莎和卡佳接力爱着,只是她们是以神圣母亲的姿势爱他。这种奇葩的爱恋方式可不就是一种病态? 病态的还有涅丽,史密斯老人的孙女,甘愿受辱,被人打骂她不反抗。她固执地信守着母亲临终前留下的话,不去找瓦尔科夫斯基公爵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宁可挨饿受冻,受人欺凌,沿街乞讨,也不愿奴颜婢膝。在她短暂的生命中遇到过太多坏人,以致于被万尼亚像个人一样对待时,反而浑身不自在,非要给对方当女佣才肯接受其好意,最后因病悲凉死去。 公爵,所作所为令人作呕。他从年轻时,就凭钱骗婚,获得财产,挤身上流社会道德散尽。奇怪的是,他并不隐瞒自己的丑恶,理直气壮的行骗,理直气壮的承认,他说:“我简直讨厌透了所有这些天真烂漫,所有这些阿廖沙似的田园牧歌,所有这些席勒式的想入非非,在同这个娜塔莎的该死的关系中所有这些高尚和崇高,我真恨不得有机会能对所有这些东西扮个鬼脸,尽情地嘲弄一番。” 也许正是这群被侮辱者的“忍",才助长了公罸们的"恶"! 如此病态,谁来拯救? 紫衣,原名杨凤娥,石首市横沟市人,语文高级教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荆州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钟爱旗袍。散文、诗词散见于各报刊杂志及公众平台。 更多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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