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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树坡往事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梨树坡往事
文/刘青

我这四五年来倍受偏头疼之的困扰,每每头疼之时,甚是难以忍受。一月前因头疼,倍受煎熬,遂随夫至其老家频阳,找中医针灸治疗偏头疼。

予我治疗的先生是曹村镇中医馆赵大夫,赵大夫年近半百,见过同我一样病症的病人较多,短短数天的针灸,我感觉头部轻松了好好多。这也就是我能够在频阳逗留这么久的原因。依赵大夫所言,针灸是个漫长的过程,像我这种需针灸一月。他曾治疗过我这种头疾,而且那人确实根治,再无复发。

暂且不说头疾之痛,亦不言针灸之疼。今日所说的要从一个美丽的名字说起【梨树坡】。

昨日,奶奶唤我们开车送她去梨树坡,说是今两三年间她不曾去哪里只听邻家说那里草长满了,野枣树肆意生长影响了果木的成长。我随问奶奶,梨树坡是满坡都是梨子树吗?

在我听来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名字【梨树坡】似乎脑海里浮现出一颗颗含满水分的梨子。也许因为好奇,也许因为想看看这山坡的梨子是否快要成熟,解解我的馋。

我当即同奶奶我们一行三人开车去往我梦想的梨树坡。说来有些可笑,小汽车里放置一两把锄头,后备箱里放置一个空笼。心里想来这是先进还是落后?

老家所在的地方是宫里镇沟北村,老家就在沿路的坡上,村里老一辈人称此坡为石道坡。此路通往山的那边,可以到达耀县。山顶则是白庙乡,现在隶属于曹村镇管辖。

石道坡沿路住着不少户家,老家的对面便是一座矮山,每每下雨,山头云雾缭绕甚是美丽。矮山的坡埝处住着几乎人家,夜晚从家门前,可见对面人家的灯光,让人想起万家灯火的温馨。

大约行至三里路,我听奶奶说旁边停下。我我们匆匆取下两只锄头及空笼。我跟随奶奶的脚步走进一山柿子林,纳闷起来这明明是柿子林,何来梨树?

我虽是生活于西安市,可是梨子和柿子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忙问奶奶,奶奶只说在前面,再往前面走。我跟随他们一路弯弯绕绕走着,霎那间看到好大的一个深沟,沟下依稀看到一些柿子树,及杂草丛生一些叫不上名的树木。此时,我仍然未见梨树的踪影?

这时奶奶拍拍我的肩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呈45度左右的斜坡上,一棵高4米有余的梨树。只见梨子已如鸡蛋大小,从枝头垂下,枝叶茂密。我从未见如此粗壮的梨树。从树的粗壮程度可看出,它应该有很多年了。

不是说是梨树坡吗?为何只有一颗梨树呢?奶奶乐呵呵,又往不同的方向指去,我又看到了两棵梨树。再往别处看看,我似乎再也寻不到梨树的踪影了,只见得或高大,或低矮的柿子树。此时心中的疑问又加重了一分。奶奶顺手提起空笼,径直朝一个平坦处走去,我忙跟了过去!哇!这里居然有个窑洞?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走到窑洞前面。奶奶则在窑洞旁边的枯树下捡起了干树枝。我像是进入到问题的世界,梨树坡为何只有三颗梨树?为何人迹罕至的深沟坡地,会有这么粗壮的梨树?梨树坡为何还会有窑洞?

此时奶奶因蹲的时间长了腰不好受,她顺势坐窑门口的石头上,我也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我想此时,也许我的问题都能在奶奶这里得到解决。

在奶奶的讲述中,我才知梨树坡村里上些年纪的人才知道名字。这片地有近一亩半,至于标准是多少?也没人具体测量过,这片地是坡地,有一段平缓,有一段坡形比较陡峭。因不易测量,所以至此这片地是多少没人说的清。它南北之间的距离有将近60米。

这片地是生产队分队时分给奶奶的,以前这片地里有梨树将近60棵。这片梨树何时栽种?也没人说的清,奶奶说她18岁嫁到石道坡时,这片梨树就长的很大了,20岁那年她婆婆牙疼厉害,她还来这地里给他婆婆摘梨子下火。

年代似乎很久远了。或许是她听婆婆说,也或许她是听本家其他老人说,这片梨树是一个略懂诗文的文化人栽种的。

在吃大锅饭的年代,也有人来偷梨,结果被抓住,被批斗。在哪个年代,梨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味。

梨树坡名字很美,背后的故事和渊源似乎也很传奇。不管怎么样,梨树坡最后还是分到了奶奶的手里。我只见那个窑洞,是个浅浅的窑洞,大概有四五个平方,窑洞呈弓形。墙壁上还有窑窝,可以放置一些东西。我以为这个窑洞是种这片梨树的人所造。

奶奶只说这个窑洞是爷爷在此看梨时挖的。已有40多年了。刚刚分队那些年这里的梨结的非爱好,卖梨的收成有1000元。而1000元在当时对农民来说是不错的收入。

奶奶望着那颗依然硕果累累的老梨树,似乎像是再对话一位久违的老朋友。她笑笑说,在春天时,这里梨花开了,满园芬芳。甚是漂亮。
在梨子成熟时,奶奶便从家里提些水,拿些馒头。一个小水壶,一些茶叶。爷爷便有时在这里待上两三天,直到太爷爷来接班看梨子。同那些年爷爷卖柿饼一样,他还是一个扁担挑上两笼梨,走山路到白庙耀县一袋卖梨。也有山上人下山来采购生活用品,途中口渴奶奶也是乐意送行人些梨子解渴。

梨树坡是个美丽的境地,在弯弯绕绕的山路高处,可看见若隐若现的梨子。难怪行人口渴便顺道来讨上一半个梨子解渴。

此后一些年这片梨树林果实累累。直到90年代的一场大旱,梨树坡的梨树相继枯萎。60多颗树,只剩下十多颗。最后几年也就剩下这仅有的三颗梨树了。而后,爷爷受够了山坡干旱没办法浇树的窘态,执意栽种了许多柿子树。柿子树耐旱,对生存环境适应能力强。现在爷爷栽种的柿子树,已从小树长成枝叶茂密的大树了。每年10月梨树坡的柿子红了,特别漂亮。

今年梨树坡因前半年的干旱,柿子的产量锐减。奶奶望着柿子说,来年雨水好了。这里的柿子还会挂满枝头。

一片梨树,一口窑洞,一份曾经的岁月。老梨树,古稀老人。此等画面有点让人感伤。但看到正在成长起来的柿子树,似乎又蕴涵新的希望。

仅存的三颗梨树尚在,它像一位无言的史官,记述着这里的往事。爷爷栽种柿子树,在没有灌溉的情况下以顽强的生命力,抵抗过了前半年的干旱,它的枝叶茂密。可是载树的爷爷已经离世三年有余,这也是爷爷离世三年以来,奶奶很少到来到梨树坡的原因。

或许,她怕感伤,怕看到这些她以为亲人的树。而想起勤劳朴实的爷爷。

奶奶边给我讲述,边拾柴。一笼柴拾满了。这边看到有人已经锄了一部分地了,奶奶起身,拿起了另一把锄头去锄一片满是杂草的坡地。

我坐在废弃的窑洞旁边石块上,思绪而来,闭上眼睛想象梨树坡的美丽,脑海里仿佛看到一片梨花灿烂的梨树坡……

作者简介:刘青,西安市长安人,现与丈夫创业于其家乡富平。微博美食博主,人称“富平柿饼小刘”爱好文学,有多篇散文及诗歌发表于各大网络平台。曾获咸阳市华津杯散文竞赛一等奖。代表作有《家风 —柿饼的故事》《捡地软》《乡愁》《频阳我的乡土情怀》《柿乡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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