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柿子红

                              文/劲草
      那年那月，爷爷、奶奶都还健在，红红的柿子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甜美，许多欢乐。在我家乡的田间地头，长满了柿子树。像一把把张开的巨伞，把田野和山坡装点的郁郁葱葱，美不胜收。
    霜降过后，柿叶迟迟落尽，柿树灰色的树枝上挂着红彤彤的柿子，成了冬天山区水墨风景画中的亮点。
    每一个祖父母都把它当宝。把好的大的挑出来，削去柿果的皮，进行晾晒，再捏制成圆圆柿饼，最后放在缸里捂出白霜，便成为一种甜丝丝的美味食品。软的、烂的可以做成柿子酒招待亲朋，还可以酿成美味的食醋，成为餐桌上不可缺少的调味品。到了冬天，柿饼、柿子酒、柿子醋都可以挑到集市上去卖，好的情况下能卖二十几块钱，可以换回不少年货呢！就连柿子叶都舍不得扔，新鲜的柿子叶煮熟晾干做成茶，润肺清热，干了的柿子叶可以当柴火烧。
    别小瞧了这些柿蒂，在那闹粮荒的春天，乡亲们把它捡回来经过蒸煮，晾干后磨成面再做成食品，就能抵挡一阵子度过春荒。
    要是我们谁感冒咳嗽了，奶奶就会毫不犹豫地拿根铁签串上几个柿饼，放在火上烤，那柿饼的白霜滋滋地冒着油烟，香气扑鼻。还真神，急不可耐地吃上一两个，咳嗽也就好了！奶奶有时也会用温水做些暖柿子，吃着甜丝丝，热乎乎的柿子宵夜，晚上睡觉连梦都是甜的。
    记得我上小学那年，奶奶去世了，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呵护着那些不多的柿子树，还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栽了十几棵小柿子树。爷爷冬天要在柿子树下施肥，春天要给柿子树松土，一年四季，不停地劳作着。就是靠着那几棵老柿子树，供我上学。
    后来我到县城工作了，家里条件也慢慢好了，有一年秋天我回到家里，天色很晚了，爷爷还没回来。我就顺着窑圪塔后面的路上去地里找，转了几道岭，发现爷爷在一个山坳里的柿子树下，正弯着腰吃力地捡拾着柿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平车，还有几筐满满的柿子。天已黑多时了，爷爷是凭着感觉在地上艰难地摸索。爷爷老了！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一下跪在爷爷面前，爷爷啊，咱回家吧，孙子现在大了，能养活您了！
     爷爷去世以后，父亲、母亲也渐渐年纪大了随我到了城市生活，回家乡的机会也少了，我见到的树木也不少，但都没有柿子树那么亲切。抚摸着柿子树枝就像握住了爷爷奶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