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今冬,咱妈“卧酸菜”了木有?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今冬,咱妈“卧酸菜”了木有?
文 | 海棠雨

富平娃,快过年了。漂泊在外的你们,平日里吃惯了快餐洋点、大鱼大肉,如今,归家在即,最想念的是哪一道家乡饭?


在好多人的记忆里,一定有过这样温馨的片段:冷冷的早晨,当你还躺在暖暖的土炕上做梦,却被母亲柔柔的声音唤醒:“儿啊,饭熟了,快起来吃饭!”你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母亲把几碟小菜,一碗黄橙橙热乎乎的包谷糁端上了桌。你伸伸懒腰,望着小饭桌馋馋的笑。为这几碟小菜,母亲煞费心思,它们几乎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其中那一碟香浓浓脆生生的老酸菜,更是母亲亲手腌制,农家饭里少不了的配菜,你对它有着割舍不了的感情。

那些年,懵懂无知的我,特别的嘴馋,尤其对吃食深有感触。只记得每到冬天,新鲜的菜品便很是稀缺,就算有,也无法保存。于是,霜降一过,家家户户的主妇们,都会忙碌起来,她们要为一家人过冬的菜品做储藏:腌咸菜、卧酸菜。时至今日,虽然说已经有了大棚菜,一年四季新鲜蔬菜迭迭不断的上市,可身在农村的好多人,依旧延习着老辈人的习惯,对“卧酸菜”这一情结毫不含糊。也许,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坎坷,酸菜几乎上过每个家庭的餐桌,它陪着人们走过了艰难清苦的岁月,它的味道,它的实用价值,早已渗透到每个人的思想和身体,而且根深蒂固,非其他菜品所能代替。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在成长的时光里,熟知酸菜诸多的吃法,却不会腌制。酸菜包子、酸菜面、酸菜炒肉,这些都是我的最爱。于是,在这个冬天里,就有了自己亲手腌制一回的冲动。邻居几位大婶都是这方面的老行家,她们为我提供了制作经验:“卧酸菜”一定要先把菜选好,我们这里一般选用的是雪里蕻、白萝卜缨子、芹菜等等;其次,要选好腌制的器具,家住农村的,基本上家家都有一口酸菜瓮(缸),老一辈人用过,没有的,也可以用大些的瓷质器具来代替;然后就是择菜、淘洗,控干水分,把菜晾上一两天,等到菜叶子稍有点变蔫的时候入瓮,菜要摆放整齐,用手压瓷实。这里还有个重要的环节,菜放完以后,必须再给菜瓮里压上一块洗干净的大青石,这样,菜叶子就不会腐烂;腌酸菜的汤也很有讲究,可以在别人家的瓮里舀一些老汤做引子,也可以自制酸汤,开水晾凉,加几滴食醋浇到菜上面,或者选用新鲜的面汤放凉,倒进菜瓮里。这些做完,就是密封等待的过程,大概一个月左右,酸菜就能吃了。

掌握了一系列的程序,大婶们还一再叮嘱,腌制的时候决不能沾染一丝油星,否则酸菜会变质,会前功尽弃。把这些重点牢牢记在心里,我按照行家们的指导,和她们一起做开了“卧酸菜”的准备工作。可是,当我和婶子们备好所有的材料,突然就遇到了难题:万般好买,一“石”难寻。现在的建筑用物太多了,唯独这青石成了缺货,在大家寻街走巷,觅不到一块石头的情况下,有人建议去石川河里“淘宝”。于是,一群嘻嘻哈哈的婆姨们,拉着小小的手推车,说笑着赶往村外不远处的石川河。石头就这样找回来了,把它压进菜瓮的瞬间,我想笑,看来这酸菜也不是好吃的,它也有着费尽心机的劳动付出。


冬深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眼看着大雪节令已过。计算着时日,我的“卧酸菜”也应该能吃了。打开密封着的瓮盖,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醇厚的酸香味,许是沾了石川河的“灵气”,酸菜叶看起来色泽光鲜,清亮诱人。

自制的酸菜没有防腐剂,吃起来也放心了许多。时下,人们很注重营养搭配,科学养生,也知道酸菜虽然上口,却不宜多吃。饭桌上,它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频繁的出现。听老人们讲,在食不裹腹的年代,糠菜顶了半年粮,这一碟老酸菜就是冬天里最佳的佐菜,有了它,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也会变得食之有味,我没有经历过,也体会不了他们当年那份真实的艰难。我只知道,而今的人们,把一碟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酸菜,再也不会当做就餐时的主菜,它只是一道改善胃口的小菜而已。

小佐菜造就大美味。餐厅里,小吃摊,以酸菜作为佐菜的各式菜肴越来越多,酸菜鱼、酸菜鸭、酸菜饺子,酸菜肉丝汤......而我,还是比较喜欢农家小院里那一道最朴素的吃食:酸菜配搅团(富平人曰:搅团又名“水围城”和“哄上坡”)。

鲜黄的酸菜沫,红红的辣子水,筋道的玉米面搅团,色香味俱全,闻起来开胃,看起来眼馋,吃起来嘛香,亲们,要不要来第二碗?

作者简介:海棠雨,原名樊阿利,梅家坪人;富平人网会员,一苇浮萍原创作者。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