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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情结 文/刘良宏 老家的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它的年轮有多少已无法考证，我想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老槐树长的不高，主躯干只有两米来高就分岔了。树枝像一把巨大的雨伞，把我们家和两边的邻居，甚至街道对面的邻居家也遮盖地严严实实。大槐树紧靠在我家大门前，长的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夏天一到，树上知了、麻雀和喜鹊的叫闹声，乡亲友邻的说笑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我心中永远的绿色风景。不管我走到何处，这道美丽的风景时时都伴随着我。老家门口总是有一些闲人来乘凉。门前的石墩、石阶上，经常有我的邻居们坐在一块乘凉拉家常。生产队开大会了，也总是选在我家的大槐树下。我常常为自己家有这样一棵大槐树感到十分地骄傲和自豪。它就是我们家的象征，邻居说我们家就说大槐树下的如何如何，其他人也一听就明白了。 每天吃饭时是最热闹的时刻，大家都要把饭端到大槐树下来吃。午饭大多是玉米糁和玉米面馍馍。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端碗的手下还要夹个馍，馍里夹着鲜红的油泼辣子。碗里一般不会有什么好菜，条件好一点的放一些炒青辣椒、茄子之类的，条件差一些的就只能是咸菜、酸菜之类的廉价菜，凑合着能把饭哄下肚子就行了。大槐树下的人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年龄大一点的人，饭吃完了就叫自己的小孩去为自己再盛一碗，他总是舍不得离开大槐树下营造的这种氛围。有的把饭吃饱了，就叫小孩把空碗端回去，自己和乡亲们接着闲聊，大槐树下简直就成了村上的新闻发布会场。乡亲们都要在大槐树下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发布出去，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小商小贩到我们村来必定要在大槐树下停留，因为这儿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卖豆腐的、卖菜的、收废品的，大槐树下成了他们遮风避雨和做买卖的最好去处。大槐树对每一个人都是无私的、公正的，只要你到它的树荫下去，都会得到它的呵护。 作为大槐树的主人，我是受益最多的。五月槐花香，每当这时，满村子都能闻到槐花的清香。我要抢在槐花还没有完全开放时就要采摘，然后把叶子取掉，亮晒干净，就可以交到药材收购部门，作为我的学杂费。同村的伙伴也采摘槐花，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我采摘的多，因为我家有远近闻名的大槐树，那些只有小槐树或没有槐树的伙伴对我简直羡慕死了。忘不了，在三年生活困难时期，我们曾在青黄不接之时，用槐树刚发出的新芽当饭菜吃，渡过了那个艰难时期。忘不了，奶山羊没草吃，饿的咩咩直叫，我经常顺手折一些槐树叶救急，奶山羊不叫了，我们家的人也有羊奶喝了。 岁月的流失，风吹日晒，大槐树的躯干长上了十分粗糙的树皮。在我印象中，大槐树永远都是那样粗壮，不像别的树那样一年一个样。劳动回家，饭后小憩，靠在大槐树上，用大槐树的老树皮为我蹭一蹭背部难以够着的痒痒，再来一个深呼吸，一股清香沁入心脾，真是舒服极了，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 参加工作后，每次从遥远的青海回陕西探家，老远地就能看见我家的大槐树随风摇摆，好像对我这个主人表示欢迎，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久违了，我魂牵梦绕的大槐树，终于见到您了，我梦中都在牵挂的这片绿色，我终于一头扎进了您的怀抱。站在盼望已久的槐树荫凉下，大槐树好似认出了它翘首以待的主人，不失时机地为我送来了阵阵凉风，令我百感交集，我忍不住快要哭了。 作者简介：刘良宏，富平宫里涧头人，在青海工作40多年，退休前系青海省纪委干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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