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罗开琼 23.升学无望，结识知青姐妹 这天的作文课，语文老师布置同学们写自己的理想人生，标题内容不限。同学们低头沉思，然后洋洋洒洒畅所欲言。 李小云的理想是学好数学，以后当个合格的会计，不贪污老百姓钱粮、不做假账的、为人民服务的那种好会计。 黄会的理想是到供销社餐堂做个服务员，不愁一日三餐，又能为人民服务又能拿工资。 赵玉梅的理想是做记者，当作家。不过，那是她心中的梦想。不见得会成功，但是，心头有个念想，学习才有动力。 陈老师表扬了同学们都是有理想的有志青年，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向自己的目标奋进。 玉梅想到自己已经订婚，随时都有可能辍学，心头像压着一坨石头，随时都情绪低落，心情无法阳光灿烂。 陈老师多方了解，得知玉梅近况，叫她不要放弃自己，就算不能上高中念大学，也要有所作为。心有目标，不至于庸庸碌碌虚度光阴，所作所为要对得起自己。 陈老师说，就算当不上记者，不能成为作家，用手中的笔，记下生活点滴，写下爱恨情仇，激励自己和他人积极向上，也是有意义的事情。陈老师的开导和鼓励让玉梅心里暖暖的。 初中毕业的暑假，同班同学不时相互来往，常常讨论要不要上高中、能不能上高中之类的话题。玉梅知道自己升学无望，只是淡淡地听任他们高谈阔论，自己却无动于衷。 这天，同生产队的李霸同学拿到升学通知书了，一蹦老高，兴奋不已。 路过玉梅家，本想分享一下，但看到玉梅一个人无精打采的，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李小云却风风火火跑来一阵竹筒倒豆—— 她说，看到老师拿着表册，去大队支部签意见。新上任的大队书记周某人，得了云飞家所托媒人的好处，抹去了赵玉梅的名字，名额让给了另一个同学，就是周书记的侄子周士彪。 李小云说，她看到过玉梅的表姨妈，就是那个大媒婆，拎着糖酒果品，去了好几趟周书记家。 玉梅听了，心下震怒，却说不出话来。 她告诉小云，生产队分下来两名女知青，也只是初中毕业，也才十六岁。这样一想，自己上不了高中也没那么遗憾。 “知识青年响应号召，来到农村的广阔天地，接受我们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正说着话，二叔领过来两名上山下乡来的女青年，介绍给玉梅：这是梅丽，这是黄蓉，家住桥河齿轮厂，插队在我们所在的三大队。 两名知青见到玉梅都很开心：这偏远山区，居然也有如此文雅温柔的女孩儿！ 认识玉梅，梅丽和黄蓉十分感激赵正凤队长。 从此，她俩跟玉梅时常一起看书聊天，一起出工务农，下雨天一起做针线活儿，三人交流越来越顺畅，无话不谈，简直相见恨晚，情不自禁结拜了姐妹。 生产队的其他年青人也被他们吸引，渐渐走在一起。 大队团支部把年青人都团结起来，组成“新农民突击队”，除了务农，还定时组织学习上团课，一起看电影，参加时事讨论，为庆祝“五四青年节”和“国庆节”的活动出谋划策、载歌载舞。 她们一起看过几场电影，片中情节动人心魄，玉梅看得心动神驰。可是想到自己已经订婚，前途茫茫，越发为自己的不幸感到悲悯。 云飞时不时就来玉梅家，一来就呆上三五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他担粪，挖土，劈柴……表现得十二分殷勤，而且不多言不多语。 云飞那样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没多久就赢得玉梅家人和左邻右舍的好感。 玉梅早就与黄勇情根深种两情相悦，所以不由自主对云飞心生厌憎，往他面前过也视而不见，当他是个透明人。 梅丽深知玉梅的委屈，心想这么聪明灵秀的姑娘，怎么找了那样一个男朋友？ 黄蓉也有心问问玉梅是不是故意不理睬云飞？ 她俩听有个邻居跟说过，说玉梅不跟云飞一桌吃饭，不拿正眼瞧她，不跟他说一句话。 他们说玉梅拿了云家的彩礼，却还跟黄勇相好，说她脚踏两只船…… 姐妹仨正小声说着，黄勇挨家挨户收团费过来。梅丽、黄蓉立马顾左右而言他。 黄勇收了她们仨的团费，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玉梅看着黄勇的背影，感觉他很是孤单而落寞。 梅丽和黄蓉同时问玉梅：“为啥跟黄勇的情谊说断就断了？黄勇那么理解你，事事替你着想，要是我……” 玉梅赶紧打断：“有缘无分吧，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这个不能勉强的，算了。” 傍晚，梅丽拉着玉梅跑到牛溪凼旁边去乘凉，顺便给家里人写信，给父母汇报一下分水人的乡下生活。 巨伞一般的黄葛树下，凉风习习。眼前的牛溪凼，一汪碧水，清澈见底。玉梅拿着针线也没做几针，只顾低头沉思。梅丽则刷刷刷刷写着家书。 黄勇端了一大盆脏衣服过来。梅丽赶紧招呼，玉梅无法避开，几分苦涩，几分尴尬，笑容不达眼底。 黄勇一边使劲儿刷着脏衣服，一边和梅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双眼睛却不离玉梅左右。 黄勇对玉梅原有千般不舍，日日夜夜牵肠挂肚，见了面却不知从何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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