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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永铭老师 今天下午，我正在为病逝的老同事陶永铭老师写悼词，QQ群上传来远方朋友的信息，他正处在焦虑状态，他问我：您现在觉得日子过得有意思吗？ 面对着眼前的事，我该如何回答他的提问呢？眼前忽然浮现出中午与几位同事商量为陶永铭老师送别一事的情景，我们都为陶老师的病逝无限感慨哀伤，其中一位同事说：最好的事就是自己好好活着。是的，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那么，我能否告诉我的朋友，好好的活着就是最有意思的事呢？ 不行， 我知道他正在为活着这个事百般焦虑，他正在因活着的意义愁苦无解，如果再用这个对他来说像拦在眼前的一座大山一样的“活着”来安慰他，岂不适得其反！ 于是，我告诉他：我知道你有无穷的追问，我们的终极价值是什么，等等。其实，这是最无需追问的事情，因为，现在你的心理状态影响到身体状态，身体的不适，让你产生种种疑惑，当你的身体状态调整好了以后，你会觉得喝一口凉白开都是有意思的。 当我忙完了手里的活，看着给陶老师写的悼词，活着的意思这个问题又蹦了出来。 再从这个视角来审视我写的悼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给陶老师写了这样一段话： 悼永铭 天空阴沉，悲风苍凉，哀痛于穹窿之下而未应，悲鸣于高冈之上而不答，说出你的名字，我们泪如雨下，永铭兄，英魂未远，你可曾听见！ 这片宁静的操场，你用健步留下一首又一首关于早晨的诗篇！这座红墙小楼，你用坚定朴素的身影留下笑语一串一串！这间雅致的教室，怎能忘记你手中那记载着千年历史的陶片！这座学生公寓，又怎能忘却你给送来的阳光般的温暖！ 你的话，已刻进千千万万学子的心间；你的书，将永存于这座温馨的校园！ 学之大者，莫大于老而不辍；师之高者，莫高于身正为范！于学于师，尔是典范！ 人间至天堂，是一条心魂的旅程，愿所有的泪滴都化作涓涓的小溪为你祈祷！愿所有的悲声都化作一路的鲜花伴你前行！ 尊敬的老陶，一路走好！ 天暗雨悲鸣， 忍泪不成声。 人世何以苦， 都作永别情。 不熟悉陶老师的人，可能读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我简单解释一下。 写着这几行文字的时候，窗外正飘着雨，风很猛，窗纱被高高地飘起，开首的八个字并不纯是为了烘托情感而瞎编，是写实的。当时的心情确实特别悲痛，给陶老师的女儿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控制了再控制才没有哭出来。这会儿，吹着那风，伴着那雨，没有怎么思考就写出了这两句。 接着的两句写的是内心的情态，看似虚，实亦真。 陶老师他十分注意锻炼，在学校里住的时候，天天早上要跑八到十圈，雷打不动。陶老师衣着朴素，恬淡自然，他给学生开了一门研究陶片的选修课，并且编写了《陶片》校本教材。陶老师一段时间负责管理学生公寓工作。因此，才有了第二段文字。 陶永铭老师在与苏大教授研讨陶片 陶老师还发表了好些篇学术论文，写的时候竟未提到这层意思。 我与陶老师共事也有五年之久，可是，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几行文字吗？他活的有意思吗？他拾起的那些陶片还会被谁珍藏？不要多，稍微再过一段时间，可能生活的潮水会轻松地把这个名字淹没掉，再也没人提起这个名字来！那么，面对着这样的几行文字，让我们如何回答“活得有意思吗”这个千古之迷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活着真没有“意思”，如果一定要用特殊的价值来衡量“活着”的话！因为，活着的意思就在活着本身，至于它之外的附加社会价值，对这个生命体而言，没有任何意思！ 既然如此，是不是只要活着就行了，或者进一步，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而已！ 我也不赞同这个论调。 活着的意思在活着本身，活着本身阐释了活着的意思。在六月的中午，冒着大太阳劳作，干渴如焚，捧起一碗凉白开一饮而尽，那种甘甜与幸福感是许多坐在咖啡厅里细品慢赏者无论如何也享受不到的。体会到了这种甘甜与幸福就是活着的意思。看到一只飞虫悠然而来，你觉得这小虫子与你有缘，不然，它怎么在你面前绕了一圈呢，你送它一个默默的眼神吧，也许这个小虫永远不能理解你这一刻的心动，但你的心动了，你活得很善良，这就是活的意思，这个意思丝毫不比你造出一颗原子弹来的意思逊色！ 因此，所有的悼词都是无意义的，因为，那个人已不再活着，活着的意思的载体消失了，活着的意思当然不存在了。几行悼词对于活着的意思来讲苍白得如同一丝烟雾，几乎不存在。当我把这几行所谓的悼词发给陶老师的女儿的时候，我知道，这些话太苍白了！太简单了！太肤浅了！我想，陶老师活着的时候，他在操场里跑步的时候，他去捡拾那些陶片的时候……他内心的希望、意志、快乐就是活着的最好意思！ 还是回到我同事的那句话吧：最好的事就是自己好好活着！ 2017年6月19日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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