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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与女人

 高骏森 2020-09-20
 

吴琼,女,1986年生于吉林省蛟河市,毕业于牡丹江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校期间与学友创办文学社,并出版报纸《镜泊学魂》,自2003年起开始在《蛟河市作文报》上发表散文、诗歌,吉林市诗词学会会员,现就职于蛟河市漂河镇人民政府。

女人与女人

    吴琼

鲁迅在他的《秋夜》中有这样的描写: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关于这句对两棵枣树的描述,历来颇受争议。有人说,两株枣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这种句子实在是个病句。也有人说,鲁迅先生这样写是把平常看到的事物加以陌生的描述,延长感知的时间,从而增加美得感觉,传递的是一种孤独的心境。

但我认为,哲学家说,这世上没有两片树叶是能够完全重合的,枣树与枣树也毕竟是有所不同的吧。就像女人与女人,即便都是女人,但一定是不一样的。

譬如说,《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的母亲与他的妻子刘兰芝,一个是女人,另一个也是女人,虽然同为女人,可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儿媳妇,最终演绎出了一场悲剧。

《孔雀东南飞》是乐府诗中著名的叙事长诗,与《木兰诗》同称为“乐府双璧”。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自幼学习各种手艺,集多项特长于一身,从诗书到纺织再到乐器演奏,样样精通,可嫁到夫家之后却处处受到婆婆的刁难,最终两人被迫分离,还双双殉情,化做了鸳鸯长相厮守,与梁祝化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这样一个儿媳妇,婆婆为什么会如此排斥呢?

首先,两个女人同争一个男人的心理在作怪。仲卿无父,长期以来与母亲和妹妹共同生活,在那个封建社会时期,一个多年没有丈夫的老女人,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便是这个儿子,焦仲卿又是个温文尔雅的孝子。忽然有一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闯入了他们的生活,并且他的儿子——她生命里唯一的这个男人还非常爱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自从有了这个女子之后,她常常看着儿子和这个女子在一起恩恩爱爱,儿子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当她命令儿子将这个女子休掉的时候,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为了这个女子违背她的意愿,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这还了得了,于是“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她便对这个儿媳妇愈发的排斥了。

其次,女人对女人的嫉妒心理在作祟。原诗中有这样的句子——“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这样一个勤劳能干、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的女人,倘若遇到另一个心理正常的女人,还可能夸奖她、羡慕她,但这个婆婆长时期没有丈夫的陪伴,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儿子为府吏,并不日日在家,可一回家就与媳妇恩爱,她的心理难免有些扭曲,对这个勤劳能干、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的儿媳妇所持有的态度并不是夸奖与羡慕,而是彻底的嫉妒。

女人终归是女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并不仅仅存在于平辈之间,哪怕是两代人之间也同样会有。

第三,那个时代造就的悲哀,古人都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媳妇既然与儿子如此恩爱,为何一直没能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来。“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刘兰芝嫁给焦仲卿的时候,焦仲卿的妹妹尚小,刚刚能扶着床行走,如今小姑子已经跟嫂子一般高,可见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译为不孝顺的行为有很多种,其中以没有后代奉祀最为严重。舜在没有通知自己的父母就娶了自己的妻子,以免没有后代奉祀。君子认为这就等同于已经告知父母了。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相处,比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相处更复杂、更微妙。她们互有共通又各怀心事,相互同情又彼此争锋。关于女人和女人,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写不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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