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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希利尔·艺术的故事7·图文版

 水里画外美术馆 2020-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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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赞美圣母马利亚

如今的大型建筑只需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建成。大型哥特式建筑常常要建几百年。

有一幢哥特式建筑——科隆大教堂——用了600多年。

.德国 科隆大教堂 

.德国 科隆大教堂内部

最重要的哥特式建筑是大教堂。每当有人提到“哥特式”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想到法国,因为法国有一些世界上最漂亮的哥特式大教堂。

哥特式大教堂都是满怀着爱意精心建造的。村里及周围地区的每一个人都为大教堂尽了自己的一份力。石块由同业公会的成员加工而成,并把它们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一座大教堂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假冒伪劣”的东西。高踞屋顶的石雕制品也雕刻得非常细心,就好像人们能够近距离地仔细检查它们一样。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对哥特式教堂的评价仅次于希腊建筑的原因,它们都是世界上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样本。建造希腊神庙的人和建造哥特式大教堂的人留下了迥然不同的建筑类型。但在对待自己的工作上,他们一样诚实。法国的大多数哥特式大教堂是为了赞美圣母马利亚而修建的,在法国,圣母被称作Notre Dame——我们的女主人。人们建造的圣母大教堂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们通常按照它所在的城镇的名字简单地称呼大教堂,比如沙特尔大教堂、兰斯大教堂,等等。但是,如果有人仅仅说到圣母大教堂,那他通常指的是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的西头——祭坛对面的那一头——有两个很大的高塔。塔下方的正中是门道,一个门道通向中殿,一个门道通向各个侧廊。

巴黎圣母院细部

门道被一排排先知和圣徒的雕像所覆盖,一尊雕像的头在另一尊雕像的脚下。

在每一个门道的上方,有一排非常大的国王雕像。国王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窗口,被称作轮窗或圆花窗。圆花窗镶满了鲜艳的彩色玻璃,把一束柔和的紫色光亮投射到教堂内部。

巴黎的这座大教堂是拉丁式十字架的形式,几乎所有哥特式教堂都是如此。十字架的四臂被称作大教堂的耳堂。

耳堂与中殿的交叉处被称作交叉口(crossing)。交叉口的上方建造了一个高高的细长尖顶。你可以在图中看到塔楼之间的这个尖顶。

一幢建筑物的正面——比如在图中看到的巴黎圣母院的正面——被称作faade(正面)。

如今,人们认为,巴黎圣母院的正面是世界上所有哥特式大教堂中最漂亮的。事实上,法国的每一座大教堂都有某个部分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棒的。

要是一幢建筑把每座大教堂上最好的部分全都集于一身,那岂不是世界上最棒的大教堂?不过,这样一幢建筑多半不如各自的大教堂那么有趣。过犹不及,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巴黎圣母院上几座有着方形尖顶的塔楼,原本打算都要修一个高高的尖顶。但是,到这座大教堂已经为建尖顶做好了准备的时候,许多年过去了,尖顶却一直没有建起来。

在有些大教堂,总是一座塔楼已经建成,而另一座塔楼却未完工。有一座非常漂亮的大教堂,它的尖顶是在不同的时期加上去的,因此它们并不一样。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沙特尔大教堂。

沙特尔大教堂

沙特尔是一座小城,距离巴黎大约60英里。沙特尔大教堂并非因为它的两个尖顶而著称,而是因为它的墙壁上那些令人惊叹的彩色玻璃而名闻天下。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哥特式教堂上的玻璃墙。

夏特尔大教堂的玻璃镶嵌画之一

这种玻璃墙是用鲜艳的彩色玻璃镶嵌的,表现的是《圣经》中的图景。阳光从彩色玻璃中流过,在教堂内部产生了神奇的漂亮效果。然而,下面将看到的这幅图,展示的并不是沙特尔大教堂,而是巴黎的一座被称作“圣礼拜堂”的教堂的内景。从这幅图中,你可以看到墙壁上有多少空间是玻璃。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石块部分几乎相当于整个玻璃墙壁的框架。

玻璃被石头框架卡在窗户里,一块块的玻璃用铅条固定在适当的位置上。把玻璃固定在窗户里的石头框架称作“窗花格”。

在建造新教堂的时候,窗花格被做成不同的形状。窗花格的形状常常是判断一座大教堂修建于哪个时期的好办法。

兰斯圣母院

兰斯大教堂被认为有着最棒的正门。它还因为整体建筑的匀称或外形而闻名。很多石头雕像(整幢建筑上到处都是)也很有名。不幸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座漂亮的大教堂刚好在作战区,德国人的炮弹使它严重受损。战后,损毁的部分得到了尽可能细心的修复,这样,兰斯大教堂看上去几乎跟从前一样。幸运的是这座大教堂可以修复,但过去的很多大教堂建筑却在战乱中彻底被毁,或者损坏得非常严重,以至于无法修复。你一定还记得,令人叹为观止的帕台农神庙在一场战争中毁于一次爆炸。

亚眠大教堂的中殿

很多人认为,最好的哥特式教堂中殿是亚眠大教堂的中殿。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大教堂中最好的部分:

亚眠圣母院的中厅

巴黎圣母院的正面,亚眠大教堂的中殿,兰斯大教堂的大门,兰斯大教堂的雕像,沙特尔大教堂的尖顶和玻璃墙。

巴黎圣礼拜堂内部

法国北部有很多哥特式建筑。几乎每一座城镇都有它的哥特式教堂或大教堂。大教堂的修建是为了上帝的荣耀,所有人都各尽所能地为教堂的荣耀而添砖加瓦。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所有的中世纪艺术。绘画和彩色玻璃,雕塑和建筑,音乐和挂毯,装饰祭坛的宝石和贵重材料——全都是这些伟大建筑的组成部分,或者是在其中举行的宗教仪式的组成部分。对教堂来说,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建筑是如此恰到好处,即使到今天,依然有很多人认为,对于现代教堂来说,没有哪一种建筑样式比哥特式更好。

16.乡村大教堂

在上一章的插图中,你是否注意到,所有大教堂似乎都在城里?法国几乎所有哥特式大教堂都在城里,或在镇上。大教堂周围的开阔地很少。住宅和商店挤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常常很难一览无余地看到一座法国大教堂的外部。

索尔兹伯里大教堂。选自康斯太伯尔绘画作品。

英国的哥特式大教堂恰恰相反。它们一般建在荒郊野外,因此,英国大多数大教堂周围都有很多空地——草地和树木,而不是商店和拥挤的街道。它们耸立在漂亮的背景里,而漂亮的背景使得建筑本身看上去更加漂亮。

现在,有一个很好的问题:为什么法国的大教堂都在城里,而英国的大教堂都在乡下?

好吧,我告诉你,在法国,大教堂是城里的老百姓修建的。它们比今天的教堂使用更频繁。法国的大教堂,除了是用来祈祷和礼拜的房子之外,还是人民的学校、剧院和公共聚会场所。它们必须是一切事物的中心,因为它们在城市居民的生活中非常重要。

但在英国,大教堂通常是修道士们修建的,供他们自己使用。村子里的人有教区教堂,他们可以在那里做礼拜。当然,平民百姓也可以到大教堂里去做礼拜,但它们主要是为了修道士修建的。由于修道院是让修道士们可以远离尘嚣的地方,所以修道院往往修建在远离城市的乡村。当然,修道院教堂也建在乡下。

这就是英国哥特式教堂和法国哥特式教堂之间的差别之一——前者在乡村,后者在城市。

这里还有另一个差别。

就其长宽比例来说,英国大教堂的长度比法国大教堂要大得多。英国大教堂看上去又长又窄,而法国大教堂看上去又短又宽。英国大教堂的东头是修道士们做礼拜的地方,它们不得不更大,因为修道士的数量很多。在法国的大教堂里,老百姓熙熙攘攘来听牧师的布道,因此需要更短、更宽的地方,以便人人都能听到他的布道。这两个国家在建造大教堂的时候,都考虑到了适应它的用途。

这里还有一个差别。

大多数法国大教堂的西端都有门通向中殿和侧廊。大多数英国大教堂除了西端有门之外,侧面也有门,还有用来遮风避雨的小门廊。

另外还有一个差别。

法国大多数哥特式大教堂西端的大门之上都有两座塔楼。但英国很多哥特式大教堂在中殿与耳堂交叉处的上方有一座主塔,有时候西端根本没有塔楼。

所以,你不难看出,某些建筑样式在不同的国家有所不同。毫无疑问,英国人认为英国的哥特式建筑最漂亮;同样毫无疑问,法国人更喜欢法国的哥特式建筑。

关于哥特式大教堂,一件要记住的重要事情是:很少大教堂是一气呵成地建起来的。在很多情况下,大教堂起初是作为一幢罗马式建筑修建的,而许多年之后,等到教堂完工的时候却成了一幢哥特式建筑。

达勒姆大教堂

英国著名的达勒姆大教堂,既是抵抗苏格兰人的堡垒,同时又是一座教堂,它有着诺曼底式的中殿,却有着哥特式的塔楼。

达勒姆大教堂比其他的大教堂更朴素,外部装饰更少,由于这个原因,它看上去坚固而结实,非常威严。

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的哥特式风格发生了改变。实际上有四种哥特式,与四个不同的时期相对应。有时候,建造一座大教堂所花的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于这四个时期的建筑特征全都可以在一幢建筑上找到。

坎特伯雷大教堂

在13世纪,教堂都是按照“早期英国”哥特式风格建造的。索尔兹伯里大教堂(见绘画部分第24节的插图)就是早期英国哥特式,它的尖顶是英国大教堂中最高的。

英国林肯大教堂

林肯大教堂

14世纪的流行样式是“装饰”哥特式。林肯大教堂的中殿和东端就是装饰哥特式。

英国坎特伯雷大教堂

15世纪的流行样式是“垂直”哥特式。坎特伯雷大教堂的塔楼就是垂直哥特式。

最后是“都铎时期”哥特式。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中著名的亨利七世的小礼拜堂就是都铎时期的哥特式。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更像是法国的大教堂,而不是英国的建筑,部分原因多半是因为它建在城里——伦敦。

白金汉宫

白金汉宫

它作为很多英国伟人的埋骨之地而名闻天下。

如果你有一本剪贴簿的话,不妨试着为它寻找另外两座大教堂的图画。

一座是彼得伯勒大教堂,它的大门上有巨大尖拱——拱道跟屋顶一样高。

另一座是威尔斯大教堂,它的中殿与耳堂交叉处的上方有一个著名的高塔,我敢肯定你会喜欢。如果你没有剪贴簿的话,为什么不去弄一个呢?你会发现,搜寻你想贴进去的图片非常有趣。你不妨把它当作一场游戏,看看为你的剪贴簿搜寻8幅不同的英国大教堂的图片要花多长时间。然后,有朝一日当你去英国的时候,你见到每一座大教堂就像见到一位老朋友一样。

17.这儿和那儿

我认识一个人,他花了一个夏天的时间骑着自行车在欧洲到处跑,欣赏沿途的风光。他是一个年轻的美国建筑师,他想尽可能多地参观欧洲各地著名的哥特式建筑,同时又可以锻炼身体。他骑自行车跑了1100英里。但是,当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还有很多他想看的建筑已经来不及到达那里,尤其是因为它们全都在欧洲不同的地区。于是,他卖掉了自行车,改乘飞机去这些地方。他乘飞机在几天的时间里所走过的地方,比他骑自行车在3个月的时间里所走过的地方还要多。

首先,他飞到了德国的科隆。科隆听上去像一种香水,不过,它是一座大城市,以它巨大的哥特式大教堂而名闻天下。科隆大教堂是北欧地区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它的尖顶有500英尺高——有10幢三层楼房那么高。

科隆大教堂

科隆大教堂于1248年动工修建,建造过程花了很长时间,直至1880年才完工,那已经是600多年之后。但这比很多大教堂要好多了,那些大教堂压根儿就没有完工,直到如今。

科隆大教堂

跟它的长度比起来,科隆大教堂非常之宽,使得很多人都认为,它没有法国的大教堂那么漂亮。其西端的双子塔带有高高的尖顶,它们的底部巨大而笨重,使得教堂的其余部分看上去比实际要小。建筑的一部分与另一部分的比例并不那么匀称。这意味着,这幢建筑从总体上看并不是恰到好处,尽管每一部分本身可能都无懈可击,而且非常壮观。当然,那位年轻的建筑师知道这些缺点,但是,当他满怀敬畏地注视着那些使这幢建筑成为全世界最著名的建筑之一的数千尊石头雕像、尖顶、塔楼和飞拱的时候,他早已把大教堂的这些缺点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科隆之后,我的这位朋友飞到了比利时的安特卫普。他想去那里看看比利时最令人难忘的教堂——安特卫普大教堂。这座大教堂的西面留出了建造两座塔楼的地方,但只有一座塔楼在那儿。另一座塔楼一直没有建。那里一直仅仅只有一个小小的尖顶。

安特卫普大教堂

一座巨塔高耸入云,在顶端变得更窄小,像一个尖顶。这幢建筑上的石雕多得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像是石头做的花边。

安特卫普大教堂

塔楼很优美,但花边看上去似乎有点太花哨。或许,安特卫普大教堂正因为只有一座塔楼看上去才更漂亮。如果有两座塔楼,整幢建筑看上去可能主要是塔楼了,就像科隆大教堂一样。

这座塔楼仅仅是比利时很多漂亮的塔楼之一。很多漂亮的塔楼根本不是竖立在教堂上,而是独自耸立着。它们常常被称作鸣塔,因为塔里面的大钟发出美妙的音乐。鸣塔既实用又美观。钟声的轰鸣把人们召集到一起,在危险的时候传递警报,在胜利的时候敲响,向公众宣布好消息。比利时人可以为他们漂亮的哥特式塔楼而骄傲。

除了鸣塔之外,比利时还有很多其他的哥特式建筑,但不都是教堂。哥特式建筑很适合教堂,因为它们看上去似乎在试着向上升到天国。最漂亮的哥特式建筑是教堂,但比利时的很多其他哥特式建筑也很漂亮。自然,这些建筑的形状并不像一个十字架。其中有些建筑像教堂一样有塔楼和尖顶,有些则没有。有些是本城修建的,用作执行公共事务的市政厅。有些是作为同业公会的俱乐部大楼或总部。每一种生意或行当都有它自己的同业公会,或技术工人团队组织。有石匠公会、金匠公会、船长公会、商人公会、屠夫公会、面包师公会和烛台制作者公会。

布鲁塞尔市政厅

当然,每一个公会都想有自己的俱乐部大楼。比利时的有些同业公会大楼是非常漂亮的哥特式建筑。很多哥特式市政厅和同业公会大楼都有很陡的屋顶,上面有一排排屋顶窗。你知道,屋顶窗就是斜面屋顶上伸出来的那种窗户。伊普勒的布料厅是比利时最著名的中世纪建筑之一。但我的那位建筑师朋友去得太晚了,已经看不到它了;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烧毁了。

“离开比利时,”那位年轻的建筑师告诉我,“我登上了一架飞往西班牙的飞机。我想去看看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大教堂。

布尔戈斯教堂

它在西班牙小城布尔戈斯。有着高高尖顶的双子塔让我想起了科隆大教堂上的那座小塔。除了尽头的两个尖顶之外,中间还有一座八角大塔。在布尔戈斯大教堂周围,有回廊、小礼拜堂和一座大主教宫。”

布尔戈斯大教堂

布尔戈斯位于西班牙的南部,越往南走,大教堂越像法国和德国的大教堂,而不是西班牙的大教堂。来自阿拉伯半岛的摩尔人长期统治着西班牙南部,那里的哥特式大教堂有很多细节让人联想到摩尔式建筑的西班牙建造者。在另一章中,我将跟你讲讲这些摩尔式建筑。

眼下,跑马观花地穿过比利牛斯山脉,穿过法兰西,穿过阿尔卑斯山脉,来到意大利,我的那位朋友知道自己去那儿想看什么——威尼斯的哥特式建筑。

圣马可教堂

在圣马可广场上耸立着圣马可大教堂,它有5个穹顶,是一幢拜占庭式建筑。


广场上紧挨着圣马可大教堂的是一幢长形建筑物,有四层楼高。它被称作“总督府”。

总督是威尼斯的公爵和统治者。总督府是哥特式建筑(请注意它的尖拱)。底下两层的立柱上有两长排尖拱。你应该还记得,像这样的一排排拱顶被称作拱廊。这些拱廊环绕总督府构成了有盖顶的走廊。

威尼斯总督府

总督府上半部分的大厅由粉红和白色的大理石拼成图案的平墙。墙壁平坦的上半部分使得更花哨的下半部分看上去更漂亮,这就像一辆老爷车使得一辆新车看上去更新一样。如果总督府更多的部分都像它的上半部分,它就会显得太朴素了。而现在这个样子,整幢建筑便构成了漂亮的圣马可广场的一个漂亮的组成部分。

在威尼斯,还可以找到另外一些更小的哥特式风格的宫殿和房子。你必须坐船去看它们,因为其中大多数是在水路构成的街上。

一艘小船可以把你带到水边的台阶上,拾级而上便可登堂入室。我的那位建筑师朋友正是这么做的。

他登上了一艘称作“平底船”的小船,在三天的时间里看遍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直到他不得不乘船离开威尼斯,驶往纽约。

在横渡大西洋回国的途中,他把自己拍摄的照片贴进了一本相册里,并且很高兴这趟飞机旅行让他拍到了这些照片,它们包括:

圣马可教堂上的圆顶

科隆大教堂,安特卫普大教堂,一座比利时的鸣塔,一座哥特式同业公会大楼,布尔戈斯大教堂,总督府,一些较小的威尼斯宫殿,以及一艘平底船。

18.芝麻开门

阿里巴巴来到四十大盗的洞穴前。岩石上的大门紧闭。阿里巴巴说:“芝麻开门。”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阿里巴巴是个伊斯兰教徒。水手辛巴德也是如此,阿吉布王子以及《一千零一夜》里其余那些引人入胜的人物全都是如此。

“芝麻开门。”让我们看看,这句咒语是不是能打开本章的大门,让你看到伊斯兰建筑的宝藏。

伊斯兰教徒都相信一本称作《古兰经》的书,这本书对他们来说,就像《圣经》对基督徒一样。好了,《古兰经》禁止任何一个伊斯兰教徒制作任何活物的图画或肖像。因此你不难猜到,一座伊斯兰神庙——称为清真寺——必定大大不同于布满了成百上千个人和动植物雕像的哥特式大教堂。

圣索非亚大教堂

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如果你在伊斯坦布尔或任何一座伊斯兰教城市待过的话,你多半立刻就注意到了,就是穹顶的数量。这些穹顶一般不是圆形的,而是椭圆形的,像半个鸡蛋或洋葱头;它们的顶部常常有尖头,像一根粗壮的萝卜或甜菜的末端。但是,并非所有的清真寺全都有穹顶,因为一个伊斯兰穹顶通常是一座坟墓的标志,只有在那些为某个人修造了一幢建筑物充当陵墓的清真寺里,才会建一个穹顶。

穆斯林的清真寺

当你近距离观察一座伊斯兰建筑的时候,你就会注意到,建筑者都是雕刻石头和大理石的高手,尽管他们的宗教不允许雕刻活物的雕像。他们雕刻的是一些图案:直线和曲线,正方形和圆,菱形和星形,锯齿形和十字形图案。有些雕刻的网格形状是如此精美,看上去就像是石头花边一样。

在这些伊斯兰建筑的内部,往往可以找到其他建筑上所没有的另一种装饰形式。穹顶之下的拱顶(房间的天花板)上常常有一种古怪的雕刻品,看上去就像成百上千石头冰柱从屋顶上悬挂下来。

耶路撒冷老城区:圆顶清真寺

在每一个穆斯林村庄里,都至少有一座宣礼塔,一个人每天5次爬上塔顶,召唤人们祈祷。有些清真寺每个角上都有一座宣礼塔。

“来祈祷,来祈祷。没有上帝,只有真主阿拉和他的先知穆罕默德。”宣礼员吟唱道,所有虔诚的伊斯兰教徒全都面朝圣城麦加,跪地祈祷。麦加之所以是圣城,是因为穆罕默德诞生并生活在那里。每一座伊斯兰清真寺靠近麦加的那面墙上都有一个壁龛。这个壁龛取代了基督教教堂或神庙的祭坛。

耶路撒冷老城区圆顶清真寺

早期的伊斯兰教徒不相信仅凭请求就可以让其他人成为伊斯兰教徒。他们让别人信奉伊斯兰教的方法就是对他们说:“要么做一个伊斯兰教徒,要么我们就……”所以,伊斯兰教迅速从它开始的地方阿拉伯半岛向四面八方传播,因为阿拉伯人是伟大的征服者。它向东传播,越传越远,经过波斯,横跨印度。巴格达成了这些东方伊斯兰教徒的都城。向西,阿拉伯人强行越过了埃及,穿越了北非,直到直布罗陀海峡。这条海峡并没有阻挡住他们的脚步。他们修造船只,驶向西班牙,然后穿过西班牙,一直传播到了法国。要不是法国人在图尔之战中打败了阿拉伯人的话,整个欧洲没准全都成了伊斯兰教徒。

但西班牙在很大程度上成了穆斯林的天下。西班牙的阿拉伯人被称作摩尔人。摩尔人把科尔多瓦定为所有西方伊斯兰教徒的首都,就像巴格达是东方穆斯林的首都一样,也正像罗马帝国曾经有东都和西都(罗马和君士坦丁堡)一样。此后700多年的时间里,摩尔人一直统治着西班牙,直到大约哥伦布时代,他们终于被赶了出去。

摩尔人在科尔多瓦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清真寺,它至今依然耸立在那里。你应该还记得,伊斯兰教徒是如何把君士坦丁堡的基督教教堂圣索菲亚转变成了一座清真寺。好了,在科尔多瓦,刚好发生了完全相反的事。因为,当摩尔人最终被赶出西班牙的时候,基督徒们便把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转变成了一座教堂。它至今依然是一座教堂。

阿尔罕布拉宫

但西班牙最著名的伊斯兰建筑是阿尔罕布拉宫。阿尔罕布拉宫是科尔多瓦摩尔人的国王们修建的,作为一种要塞王宫。阿尔罕布拉宫建在一座高高的岩石山上,悬崖峭壁有助于抵御强敌。

阿尔汉布拉宫

内部有各种不同的建筑:警卫室和大厅,花园和庭院,全都装饰着成千上万的阿拉伯花饰。“狮子院”是阿尔罕布拉宫的一部分,你可能听说过。它看上去有点像修道院的回廊,因为它的四周有拱廊环绕。

阿尔罕布拉宫的狮子院

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盆,由12头狮子驮在背上,被当作一座喷泉使用。

阿尔汉布拉宫中的狮庭

现在,我敢肯定你要问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它之所以令人尴尬,是因为我没法回答。

“伊斯兰教不是禁止雕刻活物雕像吗,摩尔人怎么会有大理石狮子呢?”

我不知道。没准,对上述规则来说狮子或许是个例外吧。也可能,狮子是基督徒们雕刻的,被摩尔人缴获并带到了阿尔罕布拉宫。或许……谁知道呢?你在插图中可以看到它的照片。你是否看到了阿拉伯花饰?

摩尔人留在西班牙的另一幢著名建筑称作希拉尔达塔。希拉尔达的意思是风标。

风标自然是在塔的最顶端。它是一个随风摆动的信仰女神的雕像。塔的顶部三层是基督教文艺复兴式建筑,因为当基督徒们最终把摩尔人赶出西班牙的时候,他们便根据自己的需要使用伊斯兰建筑,经常会给它们添加点什么。

现在,我要把你从西方的西班牙带到东方的印度。在印度的阿格拉,住着一位穆斯林统治者,他修造了一幢建筑,以纪念他的妻子。你要是听说它是哪种类型的建筑,定会大吃一惊。它是一座坟墓!然而,当建造这座陵墓的时候,他的妻子依然活着。

泰姬陵

这在我们看来似乎有些古怪,但在当地却实一种习俗。而且,它是一种切合实际的习俗,因为统治者和他的妻子都把陵墓用作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在那里宴请宾客,举行派对。然后,当统治者们死去以后,便埋葬在这里。

这座陵墓称作“泰姬陵”。由于是一座陵墓,所以它的顶端有一个穹顶。很多见过这座陵墓的游客都把它称作世界上最漂亮的建筑。他们甚至把它置于帕台农神庙之前。泰姬陵完全是用大理石修造的,在太阳底下像一块漂亮的白色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建筑的周围环绕着花园、树木、草坪和喷泉。正前方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池,花草树木和泰姬陵倒映其中。

在泰姬陵这里,我们结束这个关于伊斯兰建筑的故事。为了结束本章,让我们也像阿里巴巴那样,说一声:“芝麻关门。”

19.穹顶的烦恼

从前,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在建造一座大教堂。

佛罗伦萨的大教堂和钟塔

这座大教堂差不多完工了,只剩下顶部的一个巨大穹顶。接下来,有一天,工人们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离开尚未完工的大教堂。建筑师死了,由于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何建造一个对这座大教堂来说足够大的穹顶,此后很长时间里,大教堂便一直没有完工。建筑师没有留下草图或平面图,以指导建筑者。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穹顶应该怎么建。于是,一百多年来,佛罗伦萨的这座大教堂就这样耸立在那里,原本应该安放穹顶的中殿与耳堂的交叉处,有一个朝天大窟窿。最后,佛罗伦萨人决定搞一次竞赛,看能否找到一个人建造这座穹顶,让大教堂完工。

竞赛中收到了很多设计图。一个人说,他有把握建造这座穹顶,但必须在中间竖一根大立柱,以支撑穹顶。另一个人说,他能够建造穹顶,但必须要一个大土堆来帮忙。

此人说:“如果我们把金币跟土混在一起,并把这些土堆在穹顶所在之处,成为一个大土堆,那么,我们就可以围绕这个土堆建造穹顶。当穹顶完成的时候,便邀请人来运走这些土,去寻找金币。当所有的土都被运走之后,穹顶就会耸立在那里。”

这看上去有点像寻找生日蛋糕里的顶针和戒指。

赢得这场竞赛并获得这份差事的人,名叫布鲁内莱斯基。他曾在罗马研究过古罗马建筑。他是个雕塑家,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说,他可以建造穹顶,并且,无需消耗大量木材的木质拱架。不过,尽管布鲁内莱斯基信心十足,但主事者觉得并不是十分有把握他能够说到做到。他们让雕塑家吉贝尔蒂同时担任穹顶的建筑师。

如今,吉贝尔蒂是个非常优秀的雕塑家(“天堂之门”可以证明),但他对如何建造穹顶实际上毫无概念。因此他什么事也没干,尽管他为此得到的报酬跟布鲁内莱斯基一样多。这当然让布鲁内莱斯基很不高兴。于是,布鲁内莱斯基谎称生病,躲在家里卧床不出。于是,工人们不得不停工,因为吉贝尔蒂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只要布鲁内莱斯基继续卧床,工程就不得不停顿。

尽管如此,并没有人请吉贝尔蒂走人,于是,布鲁内莱斯基便不得不想别的办法来摆脱他。他告诉主事者,最好是把工程在两个建筑师之间进行分配。

“有两件难事要做,”布鲁内莱斯基说,“供石匠站立的天桥,和把穹顶的八面绑在一起的铁链。让吉贝尔蒂挑一件吧,我会承担另外一件,再也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这一招奏效了。吉贝尔蒂选择了铁链,但没法进行工作。他很快就被解雇了,布鲁内莱斯基可以独自轻装上阵了。

布鲁内莱斯基成功地使穹顶得以竣工。它是另一种穹顶,既不同于罗马万神殿的穹顶,也不同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这座穹顶是用砖块建成的,有石头肋梁自顶至下。这些肋梁把整个穹顶分成了8个部分,所以,它不像大多数穹顶那

样是平滑的圆形。另外,这个穹顶的顶部有一个很小的圆顶,被称作“灯笼”,尽管里面并没有点灯。

佛罗伦萨大教堂的穹顶

布鲁内莱斯基究竟是如何在不使用拱架的情况下建起了这座穹顶,这一直是个秘密。但他建成了,而且建得很漂亮。今天它依然高耸于佛罗伦萨的屋顶之上,远近都可以看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穹顶之一。它把自己的名字赋予了这座大教堂:Duomo(大教堂)。如果你去佛罗伦萨的话,就可以在大教堂旁边看到一尊布鲁内莱斯基的雕像:他坐在那里,抬头仰望穹顶,膝盖上摊开着设计图。

布鲁内莱斯基像

除了他为佛罗伦萨大教堂所做的工作之外,还有一个理由让我跟你讲讲布鲁内莱斯基的故事。他是一种新建筑类型的第一位建筑师,这种新类型被称作“文艺复兴式建筑”。

文艺复兴是关注生活的一次再生——在写作、绘画、雕塑和建筑中。它尤其对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留下的每一样东西感兴趣。我已经跟你讲过,布鲁内莱斯基曾研究过古罗马的废墟。他测量了它们,绘制了图画,尽自己所能地了解了关于它们的一切。所以,当布鲁内莱斯基设计建筑物的时候,总是使用他在研究罗马废墟时大加赞赏的那些立柱、装饰、拱顶和设计图。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他在建造罗马建筑的复制品。他只是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运用它们。布鲁内莱斯基之后的所有意大利建筑师都这么做。

文艺复兴式穹顶剖面图(罗马圣彼得大教堂)

无论如何,意大利人并不十分喜欢哥特式建筑。意大利的阳光太过充足,不适合有玻璃墙的教堂。意大利人喜欢建筑物内部阴暗而凉爽,而不是充满阳光,即使阳光是通过哥特式大教堂那令人惊叹的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的。

这种新式的文艺复兴式建筑在很多方面都不错,但在某些方面它就不是那么好了。哥特式建筑总是建造得那样复杂,以至于建筑物的每一部分都有其特殊的工作要做。扶壁要抵住墙壁。扶壁顶部的雕刻装饰给了它们更大的重量,好让它们更稳固。彩色玻璃窗户和雕像向那些不识字的人讲述《圣经》里的故事。哥特式建筑几乎每一个部分都是诚实的,或者是有用的。

但是,文艺复兴式建筑并不总是那么诚实。它们的一些设计常常仅仅是为了好看。立柱和壁柱是为了装饰而添加上去的,对于支撑什么东西没有任何实际的帮助。一件装饰品看上去应该像一件装饰品,而不是像一根立柱,立柱应该是一个艰苦负重的支撑物。

有时候,一个文艺复兴式建筑的设计师会给一幢哥特式建筑覆盖上文艺复兴式的装饰,好让它看上去像一幢文艺复兴式建筑。

不过,有很多文艺复兴式建筑是诚实的。这一时期大多数艺术家都成了建筑师,并设计过建筑。人们不再建造新的哥特式大教堂。事实上,已有的教堂几乎足够了,因此,大多数文艺复兴式建筑是宫殿、政府大楼或图书馆。

20.向后与向前

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人人都知道这个日期。因此我们很容易记住文艺复兴式建筑在意大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它跟1492年是同一个世纪:15世纪。15世纪建造的一些最早的文艺复兴式建筑是最好的建筑。下图是佛罗伦萨的里卡迪宫。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堡垒,而不是一座宫殿,没错,它的外部实际上就是一座堡垒。

佛罗伦萨里卡迪宫

那年头打仗是如此频繁的发生,以至于佛罗伦萨的宫殿都建造得像堡垒。请注意窗户下半部分的铁栅。请注意底层那些厚重、粗糙的石头。这种石制品被称作“粗面石”,石头从它们之间的接合处向外凸起。这使得整幢建筑看上去固若金汤。

里卡迪宫

建筑物的顶部有一排壁架环绕着整个墙壁向外伸出。这样的壁架被称作“飞檐”。飞檐使得整幢建筑看上去不至于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飞檐之于建筑物,正如柱头之于立柱一样。窗户有圆形的拱顶,而不是哥特式建筑那样的尖拱。

这幢建筑物的内部比外部更像是一座宫殿。内部的正中央是一个开放式的院子,四周有露台。有一间巨大的宴会厅,一间图书馆,另有一些陈设精美的房间。这幢文艺复兴式建筑之所以被称作里卡迪宫,是因为里卡迪家族从美第奇家族手里买下了这幢建筑,而正是后者,最早建造了这座宫殿并住在里面。

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注意一下哥特式建筑与文艺复兴式建筑之间的一个极大的不同。在哥特式建筑中,大部分线条都是垂直上下。引领人的眼睛从地面直接向上,直至建筑的顶部。但在文艺复兴式建筑中,大多数线条是水平方向的。在里卡迪宫,你的眼睛注意到的是水平方向的石头线,全都排列成直线的窗户,窗户下面水平方向的壁架,以及又长又直的飞檐。

有几位著名的文艺复兴式建筑的设计师紧跟着布鲁内莱斯基亦步亦趋。其中有一位名叫布拉曼特

圣彼得大教堂(维特尔画)

(Brunelleschi),他为教皇设计了一座大教堂。这座教堂建在罗马,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被称作圣彼得大教堂。但没等到教堂建成,布拉曼特就去世了,留下大量的工作没有做。另外几位建筑师继续为这幢巨大的建筑工作,直到最后,它被交给了伟大的米开朗基罗。他是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雕塑家,也是一位伟大的画家、诗人和非凡的建筑师。

米开朗基罗此时已经是个老人,但他奋力推进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工程,到他去世的时候,这幢建筑已经差不多完工了。米开朗基罗的设计图打算按照希腊式十字架的形状来建造这座教堂,中间有宏伟的穹顶。

米开朗基罗把圣彼得大教堂上的每一样东西都设计得如此巨大,使得大教堂本身看上去并不像它实际上那么大。我知道,这个说法听上去很滑稽。你认为一件东西越大,看上去就会越大。但并非总是如此。它取决于某个称作“比例”的东西。如果你拍摄了一棵树的照片,你没法从照片上看出这棵树到底有多高,除非树旁有一个人,或一只狗,或一幢房子,或某个别的东西,让你有办法进行比照测量。(地图也是如此:你不可能看出一座镇子到底是在30英里之外,还是在100英里之外,除非有一个比例尺可以用来比照测量。

圣彼得大教堂的窗户大约是一个人身高的4倍。所以,除非你看到一个人站在窗户旁边,否则你自然不会认为它们大约有人的4倍高,因为大多数窗户大约只有一人高。这就是圣彼得大教堂的大麻烦,它没有比例尺。

米开朗基罗去世很久之后,另一位建筑师给圣彼得大教堂添加了一个新的正面,这阻断了米开朗基罗那座令人惊叹的穹顶的正面视图。


这位建筑师还通过扩大正面,使大教堂成了一个拉丁式十字架。再后来,另一个名叫贝尔尼尼(Bernini)的建筑师给正面添加了两排石柱廊。这几排石柱是围绕大教堂正面之外的一个巨大圆形开阔空间的两侧修建的。

贝尔尼尼的石柱廊非常漂亮,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我们判断它们的大小。它们缺少比例尺,正像大教堂本身一样。不妨仔细看看插图,你会看到广场上有些人。当你根据他们来测量大教堂的时候,你对它实际上究竟有多大将会有个大致的概念。

圣彼得大教堂及广场的平面图

看看圣彼得大教堂的平面图吧,它显示了大教堂本身,以及——在平面图的上方——贝尔尼尼柱廊的排列。

圣彼得大教堂广场

哥特式立柱从来就不怎么像罗马式立柱,但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师把罗马式柱头用在他们设计的建筑的立柱上。有时候他们甚至为了新的文艺复兴式建筑使用立柱而拆毁罗马式建筑。请注意那些立柱,它们很像罗马式立柱。

意大利有很多著名的文艺复兴式建筑师,他们留下了很多著名的建筑,但我不得不略去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以便跟你讲讲一个名叫帕拉第奥的人。帕拉第奥因立柱的一种特殊用法而名扬天下。这些立柱从地面开始,向上延伸,一直伸过了两三层楼。 

这被称作“帕拉第奥式”,因为帕拉第奥写过一本关于它的书,意大利及其他国家的建筑师们发现这本书非常有用。圣彼得大教堂的正面立柱伸过了两层楼。

文艺复兴式建筑从意大利传播到了其他国家,从那时到现在一直在被人们采用。一切建筑样式都是从更早的样式发展出来的。

帕拉第奥的圆顶别墅

文艺复兴式建筑是通过向后追仿罗马发展出来的,但它的使用却是出现在一个这样的时代:全世界都在向前看,期待着更伟大的事物。探险家,科学家,思想家,都向我们显示了通往现代之路,尽管他们是通过研究古人走过的路而得到了某些观念。他们向后看,往前进。

21.英国的住宅

你是否被关起来过?我认识一个小男孩,他曾经被错误地关起来了。他没做任何坏事,他不是被关在监狱里。

这个男孩所做的事情就是去一家大博物馆看画。他走啊走啊,一个画廊接一个画廊,直到双脚疼痛难忍,觉得疲惫不堪。当他在一间房子里看到一个舒适的沙发的时候,便坐了下来,想休息一会儿。沙发是如此舒适,以至于这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四周一团漆黑。当然,他有一点点害怕。谁会不害怕呢?埃及国王们巨大的石头雕像在周围的黑暗中约隐约现。他赶忙向大门奔去。门已经锁上了。

他呼叫,哭喊,不停地捶打着大门,但博物馆夜里关门,没人听见他的声音。这个可怜的孩子除了整夜呆在那里,别无任何事情可做。第二天早晨,大门打开,你可以想象,当警卫发现一个惊慌失措、饥肠辘辘的孩子在等待出去的时候,该会多么惊讶。

博物馆对于住在里面来说并不是一个舒适的地方,即使只住一夜。那个被关在里面的孩子发现了这个道理。你在本书中已经读到过的几乎所有建筑,都是非常糟糕的家。谁会想住在帕台农神庙里,住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住在比萨斜塔里,或者住在兰斯大教堂里?即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城堡和宫殿,如果没有大量的仆人让它们保持干净整洁的话,对于住家来说也是很不方便的。

然而,从很早的时期开始,人们就有专门用来住的房子。在这个关于建筑的故事里,这些房子为什么不更加重要呢?

一个原因是,人们住的房子在建造的时候通常并不打算像神庙或大教堂那样,要天长地久地维持下去。这些人住的房子常常用木头建造,而木头总是会逐渐朽烂的。房子会磨损,会用旧,就像鞋子、船只或衬衫一样。老房子被拆掉,为新房子腾出地方。很多老房子被烧毁了。因此,你很难找到一幢像希腊神庙一样古老的住房。

汉普顿宫

然而,人住的房子常常比那些大型的著名建筑更加有趣。比方说,比起英国哥特式大教堂之后修建的那些规模巨大、气派非凡、闻名遐迩的公共建筑,我更喜欢英国的日常住宅。我相信,你也会更加喜欢它们。我将跟你讲讲它们的故事。

英国的哥特式建筑一直在缓慢地改变,直到后来的哥特式建筑完全不同于早期的哥特式建筑。到了伊丽莎白女王开始统治英国的那段时期,英国的哥特式建筑已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以至于很难再称之为哥特式建筑,于是,人们给了它一个专门的名字。这一时期的英国统治者属于都铎家族,这种建筑样式因此被称作“都铎式”。都铎式建筑介于哥特式建筑与文艺复兴式建筑之间。它出现在真正的哥特式已经寿终正寝之后,在真正的文艺复兴式建筑传播到英国之前。都铎式建筑是所有英国建筑中最具英国特色的。

庄园宅邸取代了中世纪的城堡。有几幢古老的都铎王朝时期的庄园宅邸至今依然耸立在那里。它们有很大的凸窗从墙上伸出来,有时候有三层高。都铎式窗户常常是平顶,而不是哥特式建筑那样的尖顶,但它们大多数依然有石雕窗花格,像哥特式建筑一样。

都铎式建筑

窗户甚至不像意大利的里卡迪宫那样排列成行。哪个房间需要窗户,就给它安上一个。烟囱也是如此,凡是需要壁炉的地方就会有烟囱,从外部看上去它们似乎不那么整齐。烟囱常常是圆形的,像立柱一样,而不是方形的;有些烟囱是扭曲的,像螺丝锥一样。

都铎式建筑(哈顿庄园,德比郡)

都铎式的房子都是诚实的。它们是为了舒适实用的住家建造的,而不是为了炫耀外部的美。正是因为这一点,它们看上去才那么令人愉快而亲切。它们的建筑材料都是附近地区能够找到的,不管是什么,有时候是砖块,有时候是木头和灰泥。它们似乎跟风景融为一体了,仿佛就是在那里生长出来的。

哈登庄园平面图

好了,下面这个段落你多半要读两遍,因为它有那么多里里外外把人都搞晕了。由于都铎式的房子是为了住家而建造的,所以它的里面被认为比外面更重要。外面没有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那样打扮得美丽如画。实际上,外面只不过是里面的外部。但文艺复兴时期建筑是为了外部效果而建造的,其内部只不过是外表的内部。当你想到它的时候,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不同。所有这些是否把你搞糊涂了?那么,再读一遍吧,你大概就能把思路理清楚。

都铎式庄园宅邸第一层的室内是一个大厅。第二层常常有一条跟整幢建筑一样长的走廊或过道。这条长廊与第二层的各个房间相连,而且常常还被用作一个悬挂家族肖像的地方。

除了这些庄园宅邸之外,英国还有很多较小一些的都铎时期的房子,至今犹存。这些房子的第一层常常是用砖块和石块修造的,一层以上则是橡树木料作为框架,木料之间的空间由砖块和灰泥来填充。暗色的木料衬着白色的灰泥,制造了一种非常醒目的效果。一个小女孩由于这些条纹总是把它们称作“斑马房子”,但它们恰当的名字是“半木结构房子”。英国很多外观活泼的古老的小酒馆和小客栈都是半木结构的样式。驿马车通常在这里停靠,旅行者在经过一天漫长的旅行之后,往往会发现,这些小客栈舒适而温暖。其中有些古老的小客栈有古怪的名字,像“好斗的公鸡”、“狐狸与猎狗”、“六钟”、“海豚”、“翎毛”或“鹰与小孩”之类。

莎士比亚的家

两幢很小的半木结构房子非常有名,你一定见过它们的图片。它们是作为住房而出名的。

斯特拉特福莎士比亚故居

一幢是莎士比亚家的房子,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就出生在这里。另一幢是安妮·哈瑟维(Anne Hathaway)的房子,她后来嫁给了莎士比亚。你在下图中看到的就是莎士比亚的出生地,它在埃文河畔的小镇斯坦福。

诚实,别致,舒适——你不喜欢英国的这些住宅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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