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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艺春秋】明目张胆

 禅艺会 2020-09-22

2016年8月21日,《禅艺春秋》(周宇著)与《禅艺题记》(纯道著)两本新书在2016年上海书展上首发,签售活动取得圆满成功。即日起《禅艺会》将摘录书中部分精彩内容连续发布,以飨读者。亚马逊网、当当网、京东网、淘宝网等已上柜《禅艺春秋》《禅艺题记》两书,欢迎读者直接在网上订阅。

明目张胆

善于明辨思维,并且敢于纯真。

小时候总在村里过年,对各家大门口的对联尤其留意。其中一幅记得很清楚 :勤学习心明眼亮,爱劳动人寿年丰。每当看到这幅对子,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勤奋学习,瞪着好奇而求知的大眼睛,看见什么都问个为什么 ;想起我爷爷,勤勤恳恳地劳动,年纪大了身体依旧硬朗,家里的粮食堆满了一缸又一缸,像司马光砸过的缸那么大。

过年就是理想主义泛滥的节日,各种关于美好的画面集中爆发,放在平时觉得肉麻的话语大摇大摆地写在墙上、门上、树上、窗户上、灶台上,以及一切可以贴的地方。油灯照明的地方,贴一张“小心灯火”。出了房门院里正对的树上看见一只喜鹊,于是贴一张“抬头见喜”。墙角对方粮食的地上,贴上几张“五谷丰登”“连年有余”。连门口的青石墩子上,也有小条幅的祝福。这说明只要有气氛,人人都能在最普通的角落里发现值得祝福和感恩的地方。

所以什么都得看场合,过年的对联就像天体海滩,淹没在清一色的海洋里,大家都一样,也就觉得自然而然。至于平时,再那样处处祝福处处感恩,感觉该是跟裸奔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下,要的是过人的胆量。连阮籍那么牛,也只有在喝了酒喝了药以后才有胆子裸奔。够胆子特立独行的人,需是心明眼亮的人 ;从井底跳出来的青蛙,

看到了外面的明亮。灰色社会的信条是“难得糊涂”,而“明白”二字乃是全民公敌。各人自己的内在虽然都是糊涂的,然而同时数学却又很好,对外面的东西算得一清二楚。于是内在就像飞机的黑匣子,只有发生了事故才会找出来看看原因。这就是说,遭遇了大的挫折之后,人们才会内省,才会想要真正活得明白。“聪明看世情,糊涂一颗心”,歌词用优美的旋律给人洗脑,洗成浆糊,干脆连黑匣子都不装备,倒是更加省事。可见“糊涂”二字原本不是糊弄别人的,要糊弄的人只是他自己。

为了张胆,就要明目;为了眼亮,就要心明;为了心明,就要勤于学习。为什么要“求道”?其实就是为了活个明白,像一根筋打官司的秋菊那样,俺就要个说法哩。张胆的人在生活的琐碎中是活在喜乐里,糊涂的人在琐碎中陷入苦闷焦虑。

有多少人愿意冒着被嘲笑为单纯、幼稚的危险,特立独行地活在明白里呢?可我们知道这世界真是颠倒黑白,明明那些糊涂的是没有长大没有成熟的精神生命,白白活了偌大年纪,却自以为明明白白。“若不像小孩子的,断不能进天国。”纯真是一种需要胆量、需要魄力的素质,而且,就连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需要胆量的。须知,生命不只是肉体的生命,还有社会的生命,以至心灵的生命。作为人,三层生命状态是交织在一起的。

这句《圣经》引语的启发是,从心灵的 一个高处看着自己,对待自己像对待小孩子般,接纳自己、引导自己、宽恕自己、激励自己,永远不认定春天已经远去,永远对未来充满希望并为此而感恩,那也就走在去天堂的路上了。

去天堂?不,不是赴死。

什么是天堂?天堂不是死后的去处,不是世外的 个地方。所谓“天堂”是人心灵的 种状态,这种状态是喜乐、平和,是心灵层次之爱——这爱超越肉体的联合,也超越情感的占有。当你用这样的爱填充自己的内在,你会发现外在的生活也变得喜乐、平和,那便已经是身在天堂了。济群法师曾开释道,成佛开悟不是成就什么外在的东西,而是生命的彻底觉醒,用慈悲和智慧的圆满成就,这一切都源于对内心的改造,唯有内心和平,方有外在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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