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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者:灵枢 后期：晓鸣 录音提供：音画诗 从“稻读”领回《不愧三餐》，只因很钟意这个书名，还有浅灰色的书皮上有这样的一段介绍——“我就想，如果有一本文学史，完全是由八卦趣闻组成，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吧。”“八卦趣闻”不正是我心头好吗？于是，书一到手就立马翻阅。 ▲《不愧三餐》 What，所谓的八卦趣闻呢？匆匆一览，“郑孝胥润笔收入”，“董其昌毁了多少字画”，“惠孝同卖画”，“李越缦书门联”……这些都是何许人物？有疑问，问度娘，原来这些人物多为书法家、画家，既有古代，又有近代的，可我都不认识这些人物，谈何八卦他们的趣闻呢？等一下，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回到作者，陆灏，人称“沪上公子”，网络上可得的资料似乎不多，看到《万象》二字，原来他曾为《万象》做了八年的编辑，将自己的个性生生融进了杂志。我陡得起了精神，想来家中也曾定了几载《万象》，还是当年兄长嫌我只看《读者》等文摘，一气之下为我定了《万象》与《读书》两种刊物，奈何兴趣寡然，也只是猎奇了几篇，大多便堆积在书柜角落。从书柜里随意抽出一本，二00七年二月期，世间万象，可有所有，“周越然笔名闲谈”，“胡适最后的家书”，“沧桑看虹——沈从文的一次‘偶然’”，“我的同事张爱玲”等，想来当年我也只感兴趣于沈从文的这一绯色事件，还有天才张爱玲的寂然晚年吧。而据说陆灏将杂志具象为他的会客厅，迎来送往老少文人，亦是当时一大奇谈。 陆公子读书多，出书却不多，钱钟书对于他总做编辑而不自己写作曾表示过：“具有如此文才，却不自己写作，而为人作嫁，只忙于编辑，索稿校稿，大似美妇人不自己生男育女，而充当接生婆。”这一比喻有趣，也更令人添好奇之心。那么《不愧三餐》又如何得之，陆灏在后记写道：“从最近三四年写的笔记短文中，选出一百零一篇，编成这本《不愧三餐》。书名取自陈老莲的诗句：‘略翻书数则，便不愧三餐’。”他说，这几年，也就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聊以自我安慰，似乎日子没有白过。好一句“多读了几本书而已”，看书柜里那些杂志黯然，不由心生愧意，这些年有多少日子白白过了？ 再翻《不愧三餐》，发现全书分为“八辑”，第一辑是《不可靠记忆》，讲钱钟书与傅雷的故事，多为作者亲身经历，所以虽为小事也是极为难得的资料了。第二辑有《镇北将军不是小角色》，都是由小处来巧谈历史，陆公子用笔很淡，以事实说话，不刻意表现，一句“果然没有辜负刘备、诸葛亮的信任”已是难得的评论了。第三辑多与书画有关，既有《秦桧墨迹》，又有《耕堂写字》，原来耕堂即孙犁先生，孙犁先生编写过一部文学著作《耕堂散文》，陆灏曾向先生约稿，也曾得先生赐字，先生不是书家，写的字也别有逸趣，陆灏参观先生的书橱，犹记得客厅墙上挂着先生自己写的四个大字“大道低回”。第三辑有《互看日记》、《删改日记》等，陆灏似乎很喜读“日记”，民国时期的文人多写日记，友人间也交换日记看，也有因看日记而生是非的，所以作者文末笑称“可见把日记给别人看，尤其是朋友，是件危险的事情。”不由想起现在的朋友圈，若是那个时代有朋友圈，定是精彩纷呈了，但也肯定少不了波澜，朋友圈共同好友毁所有，虽是一句笑谈，但也耐人寻味。 第四辑的内容很丰富，有《钱玄同骂人》、《钱鲁交恶》、《钱黄吵架》等，透过陆灏所记之事，我们可以看到诸多名家的真性情，或喜或怒，钱玄同在日记里骂人“wan ba dan W”；鲁迅和周作人失和后，那些老友经常出入两家，起到了间接联系的中间人的作用……揭开学者们严肃的面纱，会发现他们作为普通人真实可亲的一面。第五到第八辑，内容繁多，不一一而谈。 读陆灏的《不愧三餐》，感觉淡而有味，“淡”，因其多引资料，以掌故、文人趣事为主，篇幅简短紧凑，少评论。而“味”在其涉猎之广，知识驳杂就趣多，有人比喻他的文字看似蜻蜓点水，实是散珠满地，珠光熠熠。读陆公子的文字可随意而读，亦可细细玩味，一篇《做平儿那样的人》，让我有兴趣去了解文中钟情平儿的董桥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原来也是位颇有趣意的人物。有人说“你不一定要读董桥，如果你不怀旧。你一定要读董桥，字字句句都泛着岁月的风采。”冯唐写过《你一定要少读董桥》，陈子善写过《你一定要看董桥》，看样子无论怎样都得读一下董桥才对，“中年是一次毫无期待心情的约会”，“国不破，故乡才是故乡，可以随时回去追寻旧梦，讨个意外的惊喜。”貌似这些语句熟悉而陌生。文中还写到，林彪一伙如何欣赏平儿，因其最会搞平衡，最善自保。作者在文末又回到董桥身上，“不知道董桥先生欣赏平儿又是为哪般？下次见面时得请教。”我觉得这样的收尾，蛮有意思的。 读《不愧三餐》，羡作者知识广博，视野开阔，意境高远，叹作者洒脱、清雅之心态。读《不愧三餐》知有愧，亦算是读书之所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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