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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故里含纯真，功利中有体恤，既有贴切的城市生活气息与质感，又不乏恒久的悲悯情怀。”这是“80后”作家笛安的新作《景恒街》获人民文学奖时的授奖词。 文 | 陆燕青 2018年12月，噤声5年的笛安出版了最新长篇小说《景恒街》。这部17万字的小说一面世就收获媒体和读者的无数好评，一举夺得2018年人民文学奖长篇小说奖。笛安由此成为首次问鼎该奖项的“80后”作家，不仅奠定了她在“80后”创作群体中的领军地位，更意味着新生代文学中的佼佼者正逐渐获得传统文坛的认可与肯定。  《景恒街》为隐痛找到出口 景恒街是北京商务中心CBD的一条街道，灵境胡同是北京有着历史与传统的一条胡同。这两个迥然不同的地名被笛安拿来作为小说《景恒街》男女主人公的名字。《景恒街》是一个关于梦想、爱情与成功的故事，讲述了一群心怀不甘的年轻人，在奋斗过程中恋爱与梦想的起落。女主人公朱灵境是一家风投公司的职员，为公司考察值得投资的商业项目，遇到了“粉叠”项目的主创关景恒，自此展开了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及围绕他们发生的故事。职场中的尔虞我诈、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在小说中有了淋漓尽致地展现，折射着现代社会烦躁功利的一面，也反映了不同价值观间的对立与碰撞。 ▲《景恒街》 为什么我不能在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以后，再遇到你？无奈、挣扎、妥协、抗争，《景恒街》包容了成年人情感拉锯中的种种两难，并观照了爱情幽深之处中真诚且坚定的内核。小说中有我们的生活、渴望与不甘、犹疑与遗憾，为当下年轻人心中无以言表的隐痛找到了出口。 “我想写的第一个人物就是关景恒。” 笛安说，一个不完美的人是她的创作兴趣所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完美的人，她一直认为人性中一个优点注定了另一个方面就是一个缺点。笛安在小说中描摹了一个具有鲜明个性和勃勃野心的年轻群体，她说，这三四十年来社会的变化非常大，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群体的人生经验，构成了她笔下的人物。 评论家张颐武认为，笛安是一位很有野心又具备实力的作者，她在自己的作品中用冷静的笔调书写出了爱恨情仇相互纠缠的故事，但其真实目的是要冲破情感的枷锁，进而向人性乃至社会形态提出质疑。 讲故事有章法可循 “故事不是生活，而是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章法。” 笛安说，古希腊的戏剧经常停下来问观众的意见，这是人类文明累积的经验，现在讲故事也一样，有规律可找，有章法可循。比如《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等好莱坞经典影片，都是非常标准的爱情喜剧，这其中就有套路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选出一种效率最高的表现方式。 但有太多套路也会让创作者陷入困境。笛安创作的《景恒街》是一个爱情故事。但她很快发现任何时代写的爱情故事从开始到最后所经历的事情基本上都差不多。“既然任何一个时代都差不多，我为什么要写当下呢？这是我遇到的其中一个困难。”笛安试图有所突破，在场景上、人物设定上注入新的元素。 笛安说，在讲故事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个又一个问题，比如怎么从这个冲突进行到那个冲突。一时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可以找上几本自己喜欢的作家的作品，借鉴他们的处理方式。“这多少能管点用，当然这不是长久的办法。或者也可以看看好莱坞电影，那些是做故事最基本的模本。”每一次把问题解决了，你的成就感就会油然而生，而且这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无法取代的。 在笛安看来，讲故事的技术非常重要，关系到作者能否自由表达。不是雕琢，不是取悦，首先是帮助你表达你的想法。“一个写了800字的场景看能不能改用500字来达到你要的效果。”这十年来，笛安一直都在追求技术上的精进，乐此不疲地给自己设置一些目标。她用这种方式不断锤炼自己在文字的驾驭能力和表达能力，《景恒街》前前后后改了多次，单第一部分就写了三遍。 激动是创作的源动力 笛安说，故事能够让作者激动是创作的源动力。创作《景恒街》的想法是在2015年，那是一个深夜，她在机场高速上开车，电台在播放一首歌，听到“敬这无言以对的时刻。打样了，该走了”这句让她有了写爱情故事的念头。那个瞬间她脑补了整整一个场景，是跟感情有关的，并且不是少男少女之间的东西，特别有画面感。 “对我来说，写作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至少现在它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笛安说，最开始就是想表达，写作带来的快乐是其他事无法替代的。尽管后来的写作过程难免会有痛苦的时候，但那份幸福感让她坚持下去，终有所获。的确，文学创作和才华相关，但才华其实80%指的是一种执行力，把你的想法真正落实到文字上，实现高转化率就是才华的体现。 这次能够获得人民文学奖长篇小说奖，笛安很高兴也很意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得这样一个传统的奖项”。笛安一直觉得，他们年轻一代的文学和传统文学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和前辈的交流也发现大家看事情的视角很不一样。但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坚守，惟愿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写下去，不会刻意地靠向传统文学的审美标准，更不会强迫读者接受她的观念，只是为大家提供一个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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