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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忘形”的小品

 马尔的视觉 2020-09-23

画家张此潜先点的几块浓墨,我不知它会是什么。

他很诚恳的跟我讲,他自己竟也不知。

只是要造出势头来,让那画面取一份气力。

笔墨慢慢往下走,勾勾画画的便走出了心意。

画面的调调也在线条的旁逸斜出中呈现出面貌。

最终的“画好迷人眼”是热烈而随性的,即刻的兴致勃勃的结局。

张此潜的花鸟小品的这种画法,让我觉得饶有兴味。

没有搭设好的心理框架,也不落胸有成竹的窠臼,兴起落笔,感觉带着笔墨跑。

起笔的几团墨块,成为整幅画气势和韵味的压舱石。

之前我还和此潜兄的弟子陆军,在探讨国画和西画的分别。

我对仅以写实和写意的区分,来定性中西画的差异,总觉得说得太模糊,似乎没有触到根子上。

看过一则材料介绍,中国画写意的兴起,其实来源于宋末元初的一次艺术革命,标志性人物是赵孟頫,他以创新性的理念和实践带动出元四家。

要害在绘画的书法化,从此画家们便尝试用书法的线条去“写”一幅画,更注重笔墨的功力和韵律。

渐渐的便脱离了传统工笔的立意,不再那么在乎绘画对现实对象的描摹。

后来所谓的文人画,就是书法对绘画改造的结果。绘画不再与“再现”连在一起,而是与写意表达联系得更紧密。

“得意忘形”不仅是合情合理的,也是不断被强调和提倡的。

此潜兄的第二幅还是先出俩墨块,下手却更重。

几根很有味道的线条接着勾出来,然后晕染。

我是云里雾里的旁观。

就看他太极般的游走笔墨,成型时便觉得气韵横生,妙不可言。

这种直抒胸臆、跟着感觉走的画法,突破了传统理念中的胸有成竹那一类的局限,画不出相同的第二幅,自己都“抄袭”不了自己。

这是很高级的东西。

有人看张此潜画里的字有味道,想和他学写字。

他连连摆手,说教不来你也学不来。

自己写出的是画中字,随着画面的感觉就势勾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得来、如何形成的。

若没有画,那字便失了魂,再无生动。

那些字还就得活在他的画里。

我看他的题款确实也是,兴致大发时能铺满半面,感觉画面说完了,便不着一字。

从不拘束。

老话讲书画同源,这个“源”说的不仅是技法,它们同源于不拘一格的意兴。

从面目上说,它可能是在表述书画同调同趣味。

由张此潜画画,我便去想散文小品。

古代的文人,常常是书画诗词文章一肩挑,笔下融为一体。

为什么那么多大家的诗词文章,同题不同调,自己的文章也绝无可供复制的套路?

关键就在意兴二字上,那是瞬间抓不住就流逝的情绪、感觉。

说什么谋篇布局,说什么起承转合,说什么看山是山,画出来写出来那样的东西,不是八股也是套路。

著名画家赵规划曾评价马尔的文章,说是读来不知他会从何处起笔,东南西北的撒开,意犹未尽时突然煞尾,飘忽而无踪迹可寻。

那种自由自在的放任感,深得绘画的意兴真谛。

我一直将此语视为知音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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