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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这儿】我想有件隐身衣

 今日字条 2020-09-23
孙小雅
成长档案编号
20061212
我的公号现在有了“原创声明”功能,还开辟了评论版块,这实在是令人振奋的事,于是就把此前发过的文章重新编辑一番,希望不会给各位带来困扰。

在我坐到电脑前写下这篇文字之前两个小时,我刚刚跟我家的“魔头”吵了一架,我很郁闷很生气,但我不是“黎叔”,所以后果一点都不严重。
起因于昨天晚上,我把IPAD给小人儿玩《植物大战僵尸》,今天我要继续玩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重新开始了,我的60万金币化为乌有,我的重型武器荡然无存,我辛辛苦苦几个月攒的家底,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我能不气吗?真想揍她!
但咱是文明人,不能动粗!我只有给她使脸色了,说道:“烦,烦死了,把人家的金币都弄没了。”
我把游戏删除了,又说:“谁都别玩了,以后你不许玩我的IPAD了,你走!”
我把小人儿赶走了,她跑回自己屋,过了一会儿,传来阵阵呜咽的声音。奶奶和妈妈都不在家,只有我去劝慰她了,总不能让她一直哭吧?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梨花带雨,哭的是稀里哗啦。
好吧,冤家!
南澳海边
摄于2013年清明节
我竟然心软了,心疼了,问道:“你哭什么呀?”
小人儿抹了一把泪,说道:“我想看《爸爸去哪儿》。”
在我准备玩《植物大战僵尸》之前,小宝说想看这个节目,我告诉她等我打一把僵尸就给她看,谁知道金币没了,还想看《爸爸去哪儿》?
我说:“爸爸在这儿啊!”
她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要看那个节目。”
我彻底心软了,将她搂在怀中,开始撒娇:“真是的,你都把人家的僵尸删掉了。”
“又不是我删的,是你自己删的。”
“你把人家游戏重新开始了,人家的60万金币都没了。”
“又不是真钱。”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把人家金币弄没了,真是的!”我用脑袋拱她的脸蛋,拱她的胸口,头发扎得她痒得不行,然后她咯咯笑个不停,脸上还挂着泪。
后来,她开始用那部五分钟前我咬牙切齿地告诉她以后再也不给她用的IPAD看起了《爸爸去哪儿》,而我坐在一旁,心中依然郁郁寡欢,我的60万金币啊,我的重型武器啊!在我郁闷的时候,小儿人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被节目逗乐了。我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打落牙齿肚里吞啊!
这就是我家魔头,学名孙小雅,乳名小宝。不要以为乳名中带个“小”字,她就一定有个哥哥或是姐姐,已经很多人有此误会了。我家倒是有个叫“大宝”的,但不是小宝的哥哥或是姐姐,而是小宝的爸爸,也就是我。
园博园
摄于2010年生日
很多年前,大学刚入学的时候,我在一个小品中扮演了贾宝玉,剧情已经忘记了,隐约记得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在高中时是天各一方的笔友,上了大学骤然相遇,然后便演绎出一段恩怨。在小品中,贾宝玉被称为“大宝”。小品演完之后,大伙似乎忘记了我的原名,只记住了“大宝”这个艺名。
现在,不少人提起我的名字,不知道是谁;提起大宝,便会恍然大悟:哦,是那个胖子!
——是的,十年前玉树临风的大宝已经变成了体重在0.1吨左右徘徊的小宝他爹,我变成了一个胖子,真是令人痛心!
在我还没有认识小宝她妈之前,奶奶就经常问:“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宝啊?”
也有同事问:“大宝,什么时候生小宝啊?”
于是,早在小宝孕育之前的很多年,她的乳名就被取好了。
大宝小宝,怎么听怎么是兄妹俩,而不是爷俩。所以,这几年来,我跟小宝疯玩在一起,她时不时就喊我一声:“大宝,你在干什么呢?”或者:“孙浩元,我回来啦!”每当听到她直呼我的名字,我就开心得不得了。我喜欢小宝叫我大宝甚于叫我爸爸,甚至有时候她叫我一声“宝哥”,我更会乐开了花连连答应,一旁的奶奶看得目瞪口呆。
很多育儿经说,要跟孩子做朋友,我想我基本做到了,何止是朋友,简直就是哥们了。不过,也千万别被这假象迷惑了,咱毕竟不是人家的哥哥,咱是个当爸爸的,有时候该凶也得凶,该训也得训。
小宝快7岁了,回想这7年来,小家伙每天都有进步,而我其实也是在她一起成长的,毕竟从来没当过爸爸,所有的育儿经都是纸上谈兵,所以小宝成长的7年也是我学习的7年,期间,我会厚着脸皮去找人家承认错误。
小宝4岁的时候,奶奶说起她在幼儿园的事:“小宝在幼儿园可真乖啊,本来跟几个小朋友在玩,一放学,其他小朋友立即站起身就走,只有小宝把玩具一样一样地收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这才走。”
然后我就笑:“哎哟,小宝这么乖啊,这要是在家里也能这样该多好?你是不是很会装啊?你以后改姓庄怎么样?叫你庄小宝?”
小宝不高兴,拉长了脸,理也不理我,走开了。
我本来就是逗她玩,也没想着故意打击她,当时也没在意。可是第二天,我越想越不对劲,这种教育方法不正是被诟病的批评打击式的吗?不是说父母要学会发现孩子的优点,而不是老揪着缺点不放吗?我又想,小宝以后在幼儿园还要不要好好表现了?尤其是当我们在场的时候,她一方面想做好事,同时又担心被我嘲笑,那可怎么办?
于是,去接她放学的时候,我一本正经地蹲在她面前,双手扶住她肩膀,说道:“小宝,爸爸跟你说句话。”
“好。”
“你记不记得昨天……”我简单重复了一遍昨天的事,然后说道,“我觉得爸爸这样做不对,这样说你也不对,爸爸今天认识到错误了,向你赔礼道歉,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小宝沉默了,低着头,不说话。
我立即撒娇,摇晃着她的肩膀,说道:“小宝,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
“好吧,我原谅你吧。”小宝终于大度地说道。
“谢谢你啊,我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你了。”
2015年11月15日摄于北京
宝贝渐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张开翅膀远走高飞,而做父母的总会牵肠挂肚一辈子操心。前段时间带着小宝看动画片《赛尔号》时,突然萌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果我有一件隐身衣该多好?我多么需要一件隐身衣啊!
当时,我们坐在地铁里,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女儿一路叽叽喳喳,我很享受跟她聊天的时间,内心充满温暖。在她安静片刻的时候,我的思绪便四处飘飞,然后就想到了隐身衣。
有一天早晨,奶奶锻炼去了,妈妈上班走了,只有我和女儿在家,我马上也要上班了,临出门时,千叮咛万嘱咐:“你一个人在家,不要爬到窗户上玩,不要玩剪刀,不要玩刀。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这些都是小朋友干的事。”
女儿头一歪,开始教训我:“爸爸,我都快7岁了,你还跟我说这些!”
我连连告饶,上班去也。
比起同龄人,女儿其实已经独立、自立了很多。我们常说调侃之语:“我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其实,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谁真敢让孩子去打酱油?
但是,我冒险了,我们一家都冒险了。
家里缺点什么东西,我们经常打发女儿去超市帮我们买,虽然每次都是提心吊胆,尤其是稍微晚回来几秒钟就更加揪心。
但是,孩子要成长,我们就得放手。
那天在地铁上,我突然想到,按照女儿现在的阅历和聪明劲儿,给她一张地铁卡,让她独自去往某个地方再回家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是我敢吗?我很想试试,但是我又真的很怕,所以我想有一件隐身衣,偷偷地跟在她的身边,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轻易不现身,她迷路的时候让她自己打听,她饿了让她自己买吃的……除非遇到危难,比如坏人绑架、诱拐之类的危机,我才现身将坏人赶跑。
如果有这样一件隐身衣该有多好?我可以保护女儿安全地成长,却又不会妨碍她走向独立和自立。
隐身衣毕竟是不存在的,我经常想,养育一个孩子就像是展开一次冒险,别人任何所谓的成功经验对你都不起作用,因为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精灵,每个孩子都需要特殊的对待。早前的鹰爸、羊妈的争论很火,我觉得很没必要,他们也许每个人都成功了,但是每个人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
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培养孩子也是“如烹小鲜”的,关键是掌握一个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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