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确定吗?”鲁若文说道,“他是在2月22日捡的我吧?” 母亲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把捡到我的日子就胡乱当作我的生日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我记得他带你回来的时候是夏天,那天天很热,我正在河沟里洗衣服。他把你带回来,告诉我你的生日是2月22日。” “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也问过他,他让我别乱打听。” “四岁了,四岁的小姑娘应该可以记很多事情了,我刚被带到你家的时候,一定会哭着喊着找妈妈吧?” 母亲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一直喊的是爸爸。” 鲁若文擦了把眼泪,问道:“你们是怎么骗我的?” “我……我……我就说你爸爸不要你了,因为……因为……他告诉我你是捡来的,所以……所以……我就想肯定是你爸爸不要你了。” “他一定找我找得很辛苦,”鲁若文禁不住扑在李洲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呼喝:“有人吗?” 鲁若文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李洲问道:“他怎么来了?” 来人是海城刑警车震,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大大咧咧地介绍自己,然后等着看对方惊讶的表情或者不怀好意地微笑,但是一见到鲁若文的养母,他立即收敛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姨你好,我是海城刑警,姓车,这是我同事小虎。” 小虎一脸阳光,青春洋溢,客客气气地问道:“我们为一部手机而来。” 此前,鲁若文已经把那部古董手机交给了警方,车震决定跑一趟龙山村问个清楚。 母亲端详着那部古董手机,说道:“好像见过。” “是你老公鲁宏强的吗?” “好像是。” “你还记得你老公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吗?” “不知道。” 车震掏出一张男尸照片,递到她跟前问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骤然看到一张尸体的照片,老人家吃惊不小,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哎哟,没见过。” “请你仔细看看。” 老人家只好认真打量一番,说道:“不认识。” “你老公生前做什么生意?” “哪有做生意?就是在家务农。” 车震嘿嘿一笑:“来你家之前,我们已经在龙山村转了一圈,村民说你老公在外地做生意,根本没有务农。” “别听他们乱嚼舌头根子。” “还有人说,你女儿……”车震看了看鲁若文,说道,“来路不明。” “那是……她是……他……他捡来的。” “是捡来的,还是买来的,甚至根本就是偷来的?” “没……没有的事,”老太太惊慌失措地说道,眼神凌乱了。 车震凑到老人家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想清楚再回答。你老公做的事情,你又没有参与过,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替他遮遮掩掩?我再问你一次,鲁宏强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毕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面对警察强有力的心理攻势,她的防线彻底崩溃了,泪流满面地说:“他……他就是个人贩子。” 鲁若文叫道:“你刚才在骗我?”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从谁那里买的我?” “我……我不知道啊,若文。” 车震继续问道:“他为什么把鲁若文留下了?” “因为我喜欢她,”母亲的目光游移不定。 车震又把尸体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现在想起来没有,他是谁?” “我没有见过他,”老太太犹疑道,“不过,我老公说他跟一个外号叫‘一撮毛’的人一起做事,我问他为什么叫‘一撮毛’,他说因为那人嘴角有颗痣,上面长了一撮毛。” “他从没来过你家?” “没有。” “他打过16个电话,一直没人接,也没到你家找过鲁宏强?” “没有。” 小虎说道:“震哥,我怀疑他来过,但是看到鲁家在办丧事,一打听就知道鲁宏强已经死了。” 车震微微点头,说道:“有这可能。如果死者就是‘一撮毛’的话,那他很可能也是个人贩子。那么,谁会杀掉他呢?” 小虎说道:“被他拐卖的人。比如,郑凯?” 鲁若文立即插话道:“郑凯不可能杀人,他之前都不认识那个什么一撮毛两撮毛的。” 车震也点点头,说道:“而且,郑凯有不在场证明。” 小虎突然问道:“阿姨,你们收养鲁若文的时候,也有三十多岁了吧?你们为什么没有生孩子?” 鲁若文的母亲被冷不丁问了一句,立即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虎又问道:“你的儿子鲁若武该不会也是拐卖的吧?” “不,不,不是。”老太太慌乱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鲁若文沉思片刻,问道:“妈,在我们村,女人生了孩子之后都会得到一把绑着红线的剪刀,我跟若武曾经到处找你的剪刀,但是根本没找到,我们本来都以为你藏得好,现在看来,是你根本就没有那把剪刀吧?”鲁若文抬头看了看李洲,说道:“我们得告诉若武去。” “不要,”老人家哀求道,“我这一辈子就若武一个指望了,求求你,不要夺走他,若武是我的儿子呀。” 鲁若文不为所动,只是开导说:“妈,即便你不是我们的亲妈,我们也会感激你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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