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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儿丨秦玉合:父亲和儿子(小说)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0-09-23

道西里和道东里两座宅子,住着一家人家。

道西里,是父亲,独身,给儿子娶了媳妇后,单过,门儿朝东。道东里,是儿子,娶了媳妇后,和父亲分家过,门儿朝西。

父亲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朝道东里的门儿看看,要是道东里开门开得晚了,他会不放心的,天这时候了,咋还不开门儿啊,可别出事吧,可别中煤毒啊,这样寻思着,便哐哐砸道东里的门。儿子开开门揉着睡眼,问:“啥事啊?”父亲看见了儿子,心里踏实了,说:“没事没事,你接着歇着吧。”儿子有所不高兴地说:“没事砸门干啥?”父亲被埋怨着,心里却踏实了,如释重负似的。

父亲每天晚上插门以前,总是先看看道东里的门关了没有,如果天晚了,门还没关,他会进院中冲屋里说:“还不插门啊?大黑的天,进来个人也不知道。”儿子在屋里应答:“你别管了,人家还不知道关门啊?”

就是大白天,当父亲的对道东里的门也总记挂着,有事没事的总迈进敞着的或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进院看看,家里有人没人啊,可别外出忘了关门啊。

一天,一个陌生人进了道东的院门,父亲很是警觉地跟了进去,结果家里真没人,他警觉地对陌生人说:“你是谁,找谁?”陌生人在院里转了一圈,支应着说:“啊啊,收破烂的。”说着,骑上车子走了。儿子回来听说了,有些埋怨自己,原来刚才出去真忘了关门了,要不是当父亲的关着心,说不定被盗了。

一日,道西里一天没开门儿。

一连三天,道西里的门没开。

邻居来借东西,叫不开门,找到道东里的儿子说:“你爹怎么了?这时候了还不开门。”

儿子说:“可能累了,不愿动了吧。”

邻居说:“不对,你爹不是这脾气,你快进去看看吧。”

儿子搬梯子爬墙进去一看,父亲躺在炕上,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有两眼偶尔眨啊眨的,显示出还活着。

邻居对儿子说:“你爹病了,你不知道吗?”

儿子着急地说:“他没言语啊。”

邻居问:“你几天没到你爹院里来了?”

儿子没答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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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玉合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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