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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翠萍 图：红艳 中秋节就要到了，我趁着空闲，去看乡下的小姨，在我考上大学那年，小姨借给了父亲1000元，帮我家度过了燃眉之急。 小姨家紧靠着复新河岸边，河道从她村庄的西边缓缓绕过，淳朴中透溢着几分诗意。我还是沿着先前走过的乡间小路，熟练的东拐西绕，就来到了小姨家。小姨家的院前是猪圈，院里是鸡棚。西侧一小片空地，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 看见我来了，小姨忙不迭的先烧上水，水里煮上鸡蛋。亲切地对我说：闺女来，你先吃两个惦着，那么老远的来，别饿着了。一会咱杀鸡吃。 我说，不杀鸡，我不想一来，您家的小鸡就遭殃。 小姨说，我早想杀它，我喂它，它还老是叨我，不喜见人。 我说，我们俩吃不了。还麻烦，咱随便吃点就行。好久不见了，咱娘俩在一起说说心里话。 小姨说，吃不了剩下就放在冰箱里，你姨夫干活回来可以接着吃，你姨夫最嘴馋，对这几个小鸡也虎视眈眈很久了。 小姨进了鸡圈，小鸡们四处躲闪。 红红的冠子，油滑红亮的毛，这鸡长的真壮，扑棱着翅膀，很强势的样子，它们眼看大事不妙，都左躲右闪，机灵的躲避着。 小姨明显不是小鸡们的对手，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小姨像骂一个淘气的孩子，叫它能吧就，早晚我得逮着杀了它。 小姨的忙碌没有结果，还搞了一身鸡毛。我看到这一幕，实在于心不忍，就说，小姨，算了，我还是喜欢吃点素菜。 小姨无奈地说，那我带你去街上吃吧。 我说不去，花那冤枉钱干啥。有馒头炒个菜就行。家常饭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都那么大了什么没吃过。自家人，不用去外面吃。 小姨说馒头也没有。 我说，那就吃米饭。 小姨说，米饭也没有。 我无语了。呵呵的笑。 小姨说，你先看电视，我买馒头去。 我说，小姨，你可别乱花钱乱买菜，买菜回来吃不完还是剩着，自家人用不着浪费的。 小姨说，我知道了。 小姨骑车走了。 一会回来带了一堆菜，荤的素的。 我说，就知道你一出去就得买菜。 小姨说，那么大老远的来，又那么久不见了，饭都不让你吃好，姨心里能过意过吗？ 我说，那我以后我常来，不为别的，我就想跟您说说话。 案板拉开，菜摆的满满的。小姨要开那瓶放了很多年的红酒。 我说，不开，留着来客时用。 小姨说，没谁来，你就是我最尊贵的客，给你喝。 我说没到时候，该说儿媳妇了，能没人来吗。 我拉拉扯扯，劝着小姨把酒放下。 小姨不富裕，有点穷大方。但她的穷大方不是虚荣，是厚道。我知道小姨家的日子过得的不易。 小姨说，厚道是好，可是这世上有几个厚道人？既然人家不厚道，那我就自己厚道，满足自己那颗需要人情味的心。 小姨说，我打算盖房子，手头那么紧张，都不敢张嘴给娘家人借钱。 我说，该借就借，不然还叫什么“亲戚”。 小姨说，我张嘴要是借来了还好，借不来的话，我转脸就得哭。 我说，应该能借来的吧。 小姨说，你想想，我给谁借去，给谁能借来。你大舅的孩子刚结婚，你二舅刚在县城两年前才买了房，你大姨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二姨一天到晚哭穷。当年，他们在犯难的时候，一个个从我这儿借钱，我从来没犹豫过。现在轮到自己作难了，我心里都没底，所以我一直也没张嘴，省得自己伤心。 我笑着说，小姨，当年您也帮过俺家，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借给你两万元。 小姨听着，眼泪忽然一下子流了下来，我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马上说，小姨，我们吃饭，我难得来一次，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小姨马上破涕为笑，擦干了眼泪连连回应着，姨高兴，姨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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