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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岸 君 荐    文丨伊文 对于从来不读旧体诗，也几乎读不懂的我来说，龚自珍是一个被遗忘的存在。也许是缘分，我在五十出头的时候得到《己亥：余世存读龚自珍》这本书。和诗人年纪相仿的我，花了两天读完了这本书。以下的内容，也许可以代表一个数量最多、专业程度最低的余世存粉丝的反馈，读不懂原文，勉强可以算是免责声明吧。谈不来专业，那就来谈谈人生。这本书的内容既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就来说说意料之外吧。   1  第一个意料之外就是开篇。 我本想，一个被压抑了数十年的狂士名士，一个终于决定辞官回家放飞自我的老家伙，离开京城的心情应该是轻松，甚至是欢快的吧？结果，扑面而来的，却是浓浓的纠结。 看看他，捧着官服，洗和不洗，思前想后，告别翠微山，也是思前想后，还有种种种种，他终于坦然而言，“进退雍容史上难”。接下来一句话我觉得蛮好玩，“他年金匮如收采，来扣空山夜雨门”，浓浓的傲娇之情。 龚自珍 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的几篇算是解释了疑惑。 先看编号16的弃妇诗，诗人看见被遗弃的妇人，伤心自怜，夫子自道，就算被世人抛弃，仍然会不停地言说。 再看编号17的诗，自比东方朔，仍然是怨领导不欣赏。 至于遥想当年，编号44的诗，当初写完掷笔如掷剑，“霜毫掷罢倚天寒”的豪情，编号45的诗歌，“眼前二万里风雷，飞出胸中不费才”，何等的叱诧风云。 最感人的是编号46，当年围观群众的倾慕，简直就是一股暖流，流进心底，被诗人铭记在心。 “想当初”，一声叹息，听见这句话，我们就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纠结万分。如果是我们自己选择了放手，大概会轻松些；如果是我们被迫放手，大概就会是这样吧。 龚自珍的诗，写出了一声叹息，也写出了五十岁的自由的真实模样。 2  第二个意料之外，是他的爱情。 书里写了三段感情，这家伙口气大，上来就定了调子，“东山妓即是苍生”。这话我是第一次听说，觉得有些道理，后来想，大约诗人鄙视的狂禅，就是这个味道吧。 第一段和小云，还是很美好的感觉，里面也是多处出现“笑”字，诗人也还自嘲年纪大了不愿意折腾。 到了第二段，苦味就出来了，生死离别、思念的刻骨铭心也扑面而来，诗歌的意象也上天入地。但是，里面关于婢女的一首，还留下些苦笑的味道。 到了第三段灵霄篇，我的天，这才叫一个折腾。浓情蜜意，愁肠百结，翻云覆雨，如果说这些还算是正常的高强度爱情，后面还有神仙、菩萨加入战团，连阴符经都出现了，种种上天入地，穿越时空的气场和架势，就非大才子不能驾驭了。 这段感情，浓烈到化不开，撕裂到让观众闭目。龚自珍的真面目，真才华，也跃然面前。我读书少，觉得这段蛮精彩。 3 第三个意料之外，是他写给儿子的诗。 鉴于他写诗后两年即去世，这也可算一种遗言了吧。除开要年轻时就要多读书，要沉下心来读书这些老话，精彩的还是余世存引用王芑孙的来信，确实是一碗对才子的特供鸡汤： 这些话，说给儿子听，自己听不？不谈不听的几十年，就是写诗的当下，听不？如果要听，为何对不听的几十年念念不忘？如果不听，为何会恳切地说给儿子？同为父亲，面对这些问题，我竟无语以对。 总结诗人一生，我想老余的一句话可以点题：在持戒和破戒之间沉浮。
而我的出人意料，只因少见多怪。自己对诗人的框框还是太多，对生活的框框还是太多。 说到底，还是忘记自己，也不过是在持戒和破戒之间沉浮。而忘记，往往是看客的本能。 我觉得，龚自珍并非解脱之人，但的确是真人。所以，他给同为五十岁的我，展示了世界的精彩，也展示了世界的悲哀。 书中还有若干有趣之处，比如过孔庙，有些拜有些不拜，傲骨和计较都在里面了。 另外，诗人打造自己的别墅，对植物的喜爱，持咒数十万次，一口气烧毁两千篇文章，等等，等等，可爱之处，黯然之处，随处可得。 看完书，真心感谢老余的功德，不是他的翻译和再创造，我想龚自珍和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相见。我也第一次知道了“集龚”这个专业术语和专业操作。 不过，鉴于《己亥》一书的普及价值，以及龚自珍在年轻读者中的影响力（我搜索了知乎，很冷），我觉得注解还是多多益善。 作者简介 伊文，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资深媒体人。现任重庆都市报集团编委。 好书推荐
《己亥：余世存读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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