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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伤春秋时越女西施之遇，偶然有感，遂有此文。 ————自序 卧薪尝胆兮访红妆，有美二人兮天一方。 江山为聘，十里红妆，绮罗以衣，百金以纳。饰以珠幌，乘以宝车，教以步态，习以歌舞。所过街衢，香风闻于远近。夫差极幸，吴臣大忧，皆以好色亡国，自此祸水殃及吴朝矣。 西施郑旦，二女绝色。然而曲意逢迎，首推西子。于是夺歌舞之魁，居姑苏之台，擅专房之宠，出入仪制，拟于妃后。然后建响屧廊、锦帆泾、消夏湾，四时出游，弦管相逐，流连忘返。馆娃宫居灵岩之山，铜沟玉槛，美人游息，此乐何极！而郑旦唯居吴宫，郁郁难解，经年而亡。昔时并蒂花开江水岸，今日我独秀你尸骨未寒。后则属镂一刭谋臣亡，勾践临风仗“步光”。子胥悬目，重罗三幅，兔死狗烹，敌破臣亡。 常听人言红颜祸水，罪咎西施。或道若非倾国倾城之舞袖，何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于是西施归越，未及封赏，沉石大江。昔日浣纱沉鱼，如今自作沉鱼，葬身鱼腹。越夫人兀自冷声叱道：“此亡国之物，留之何为？” 读史至此，不禁愤然。人怠材劣，钉锈木朽，大厦倾覆，其罪岂在风雨侵蚀？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泉之鱼，死于芳饵。鸟逐食、鱼吞饵而亡，不罪于猎户渔翁，能反怪美食芳饵之诱乎？虫鱼鸟兽尚难制其惑，又何况人乎？夫差之幸于西施，人之常情也。然吴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其罪一也；日事游乐，不事政务，其罪二也；亲近奸佞，诛杀忠臣，其罪三也。有此三罪，吴国当亡矣，又岂在于西子之妖冶善媚乎？况妖冶善媚，自保之道也。吴宫佳丽，不善媚者如郑旦，郁郁而终者有。从吴归越，西子不复其妖冶善媚矣，则何如？一夕不媚，则有妒妇沉之大江，又有何人哀之！ 美色亡国者，谬矣。且看长孙、解忧、卫子夫之属，皆乃艳动京华之姿。然侍明君之侧，汉、唐、乌孙仍为天下一霸。何也？文帝令宠姬帐不文采衣不曳地，岂因宠姬容色不美？西施美艳无从罪之。至于魅惑君王、巧言挑唆更属子虚乌有。史册有载，时有众小儿作歌以刺吴王，夫差愠而欲斩，西施力劝乃止，可见传言之谬。重宫复室，煌煌华栋，皆出吴王之意，何苦罪一妇人哉！ 论其罪者，勾践罪亦大矣。勾践杀阖闾而结吴越之怨，始有后话，论罪首推越王也。卧薪尝胆无妨，美人入宫何益？三千木工伐神木以助吴兴宫建室，偿熟粟于吴使民怨日重。呜呼！黎民何罪，苍生何罪？致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文种之计亦毒矣！鸟尽弓藏，智有范蠡泛五湖而去，悲有文种步子胥之后尘。“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忍辱妒功，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不行灭吴之赏，无尺寸土地分授。文种有七术，行三术而亡吴。勾践妒功，竟令其以余四术治吴先人于地下，赐属镂剑令其自刭。噫！西施若解亡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后人读史，或哀西施之遇。于是曰西施乃范蠡之妻，范蠡献其妻以惑吴王。勾践令范蠡送西施于吴，不过千里之途，竟行三年之久。期间西施连生二子，方才往吴。及至吴灭，范蠡取西施回，共泛太湖采莲，了此余生。此说虽美，然而臆造而已。何也？其一，范蠡忠则忠矣，其肯将妻妻与吴王？如此薄情寡义之至也。其二，千里之途，耗时三年，二人犹自缱绻不舍。既然缱绻，遣吴何为？此乃国事，又岂能容此二人因私情耗时三年？灭吴只在须臾，范蠡若忠，怎能以一己私事误国三年？其三，西施连生二子，吴王岂不知？吴宫自有绝色，纵你西施倾城，吴王怎恋人妻？其三，吴既覆灭，西施范蠡泛太湖而去。丈夫遣己于吴，媚于吴王，西施岂能不怨？纵使不怨，又岂能复昔时之心意乎？有此四谬，虽此说流传甚广，可以为谈资而不可以为真也。 佳人鱼沉，今已千年。世间多诽议妄词，命以亡国祸水。余心有感久矣，因作此论。且看越国之霸，须臾而终。身侧无佳人为伴，亦不免亡国之果。赞曰：此番失政国破日，越人休再罪西施！ 【推荐语】文章通过文言，以大气磅礴的笔触，写出“此番失政国破日，越人休再罪西施”这一主旨，叹西施，也告诫世人不能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行文流畅，足见作者文字功底之深厚。膜拜大神一万次！（温卓颖） “一中足迹”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u/28421209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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