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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中的母亲

 简心素文 2020-09-27

梦呓中的母亲 

四年前的清明节,我的父亲辞世了。作为儿子失去父亲,悲痛之情难于言表,最难过的莫过于母亲。父母相依为伴60年,拖拉我们兄妹6人。从建国初期的大哥到文革开始的我,日子多难,难以想象。在父亲的圆坟会餐上,我当着众亲友的面庄严承诺:母亲今后的生老病死,我全包了。要知道,在农村,尤其是有几个儿子的老人,常被作为包袱被儿子们推来推去,我的承诺就是要给母亲一颗定心丸。

母亲勤劳惯了,自然闲不下。春夏之际她会挖黄黄苗,麦子收割了总能见到她弯腰在田间地头拾穗,稻子熟了母亲在没膝的泥泞中寻宝,菊花黄了母亲挎着竹篮在沟坎边拉花。总之,一年四季,母亲总能找到自己的乐趣。为顾及薄面,我曾多次劝说母亲,让她别干了,她总说不干不舒服。

今年清明,母亲病了,头晕得厉害 。在镇卫生院打了几天吊瓶不见好转,我把她转至市一医院。几番检查后,主治大夫将我叫到医生办公室郑重地告诉我,给兄弟姐妹们通告一声,你老母病危。医生指着母亲的核磁头片说,你看脑部的主血管扭曲得几乎断了,要是年轻人早就瘫痪了。颈部的主血管已没了影子,说明已经堵住了。你老母现在还能走路、说话、自理,简直是奇迹。

母亲还是奇迹般地出院了,这次她不再固执了,随我一起来到学校,过上了寄宿生的生活。我上学校上班带她到学校,双休和我一起回家。在学校,我让母亲睡在我的床上,我在沙发上将就。深夜,我被母亲喃喃的话语惊醒。走到母亲床边,听不清她说什么,喊醒她,她亦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她在说什么呢?也许是在回顾艰难岁月,也许是在思念故去的老爸,也许是在为儿女祷告祈福。时间久了,我听明白了,那是一种满足。

是呀,我已有40多年没和母亲住在一个房间了,母亲的味道渐渐陌生起来。多少年来,母亲有多少次梦呓,我悄然不知,如果不是这次母亲重病,恐怕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感谢疾病,让儿子有孝敬母亲的机会,有近距离和母亲共呼吸的时间。

作为儿女,能有幸聆听母亲似语非语 似言非言的梦呓真是一种幸福。我已大您未老,我有能力养您您健在,您真给儿子面子。

愿天下的母亲幸福安康!

作者: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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