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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自行车”

 简心素文 2020-09-27

记忆中的“自行车” 

自打记事起,我就见过并经常坐着自行车去上幼儿园。那是六十年代未,我家在东北,父亲在市建筑局工作,他经常搞外调,所以,单位给他配了一辆半新半旧的自行车。我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也就是坐在父亲的前面,视野很开阔,每当经过“一百、二百”商店时,令我目不暇给,总要向父亲提出点小小要求,不是让他给我买点零食,就是要一副扎头发绑辫子的“头绫”(绑头发的绸子)。有一次,他说:“坐在上面别动,我去给你买酸梅汤。”等他回来时,见我倒在地上,自行车压在身上,哇哇地大哭。当时,我只顾按车上的铃,觉得自行车上的铃声特别好听,一不小心,连车带人,全栽倒在地上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母亲不停地埋怨父亲,我也因此有一段时间不敢坐自行车了,当时的我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后来有了大妹、小妹,一到周未,父亲一辆自行车竟能带上我们姐妹三个,去松花江岸边游玩,那是最畅快的事了。小妹坐在横梁上,我和大妹坐在后架上,一路风光收尽眼底。江面上巨大的轮船,缓缓向远方驶去,还有架在江上高高的大铁桥,当有火车通过时,汽笛声把我的心也带走了。远远地望着,心想,有一天我也要坐上火车,俯看整个江面,当时的心情,可以用“心潮澎湃”这个词来形容了吧!尤其到了夏天,坐在自行车上,微风吹来,柳叶飘起,掠过发梢,吹起我们身穿的布拉吉(连衣裙),上面的小蝴蝶也随之舞动起来,真是心旷神怡。

七十年代初,随父母工作调动,我们来到了山西某兵工企业。家里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自行车,是“永久”牌子的。在那个年代,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得凭“票”,这张票是要在单位里排队的,是有着规定的,并且某些指标达到,才能拿到手。父亲把自行车买回家来,倍加爱惜,因为那是家里的一“大”件,除了父亲手腕上的一块手表,自行车就是我们家最贵重、最值钱的东西了。全家“视如珍宝”的自行车,父亲经常检查,擦洗,车胎扎了,他学着去补,拿着机油和黄油像个修理工,给自行车上油,保养。当时我的理解,“永久”牌子的自行车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要学习骑自行车,父亲说:“你太小,个子也没长起来,再过个一年半载吧。”我不服气,通过母亲把车钥匙拿到手。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蹑手蹑脚地推起自行车往外跑。因年龄小,只有跨到斜梁上,脚才能踩蹬一周,我人笨,学了几个早上才学会,摔倒过好几次,车子的“把”都摔歪了,心里想,这要是让父亲见到,一定会心疼车子的。后来,听母亲说,我偷着学骑车,父亲是知道的,他是担心的:一是怕我摔倒,磕破胳膊腿;二是我不操心,自行车乱放,怕丢失了。学会了骑自行车,每逢过年过节,我便成了母亲的好帮手,成了家里的采购员。

慢慢地,弟弟妹妹也学会了骑自行车,我们渐渐长大了。学会了骑自行车,便有了幸福的时光,笑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在童年的时光里。

父亲单位里有一位年青人,要去相亲,想借我家自行车,父亲满口答应了,后来又借过两次。有一次,恰好我也要用自行车,父亲说“让他先用”,说他要办大事,我心里很不愉快。等到有一天,那个年青人结婚啦,我们都挤着去看热闹,听见一位阿姨说:“娶了这么俊个媳妇啊!要不是你单位的这位大哥,把自行车让你骑着去相亲,凭你这两条腿,这么俊个媳妇早让别人娶跑了!”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记得表姐出嫁时,婆家来了五六辆自行车,自行车的前“把”上个个扎着大红花,可气派啦。前后楼里的邻居都出来送亲,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看到,羡慕这支迎亲的队伍,因为每辆都是“永久”牌的,表姐往表姐夫自车行上一坐,就这么被娶走了。

真的记不起来了,我家的那辆自行车,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的。只记得,它静静地在杂物间里安放着,它的电镀部分已失去了光泽,车身上的漆皮已失去了本色。父亲幽默地说:骑起来除了铃不响,所有的零件都“吱呀吱呀”地奏出独特的进行曲。老了噢!我跟它一样老了。

每每搜索记忆时,总感觉时间带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对于我们这一代人,自行车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也有讲不完的事故,也是甜密爱情的见证,更是我们一家几口的幸福记忆。

让这曾经“永久”牌子的自行车,永久地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吧。

作者:韩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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