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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情僧仓央嘉措说过：“这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收集整理了这组文章，起名为“切肤之痛”。父母兄弟姐妹，血脉相连；师长朋友知己，情同手足。一朝割舍，“刀刀入心”，切肤之痛，刻骨铭心。特此以“珍惜生命”开篇，诚惶诚恐。 【会子会聊】“切肤之痛”之十： 我大了，你就放心吧！ ——我的母亲 在我逝去的三位亲人中，母亲走得最早，是1985年的6月20日。我一直回避提起母亲，除了伤心的原因外，还有一个至今解不开的心结，那就是我的不幸婚姻，跟母亲有关。 母亲老家在河南开封，日本鬼子进中国，逃荒到了西安，在那里，认识了在鞋铺当学徒的父亲。1947年，跟着父亲回到了解放了的石家庄。 母亲长得很漂亮，个子不高，很白净，双眼皮。打我记事起，母亲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小的时候，我很淘气，经常在猪圈边走来走去，掉下去过三回，都是母亲用绳子系个筐子把我拽上来的，先把我剥个精光，再好好拾掇一番。 快过中秋节了，父亲买回来了一箱苹果，让母亲藏得严严实实。可家贼难防，我每天偷吃一个，吃过了就原封不动地藏好，方位标记得清清楚楚。等到了启封的那一天，姐弟四人都眼巴巴地盼望能分个月饼，分个苹果。父亲端坐正中，母亲去取箱子，我开始坐不住了，等她把一层又一层的遮盖去掉，抱着个空箱子过来，想跑的我被父亲摁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用他粗大的手狠狠地赏了我一通。母亲把父亲拉开，对我说：会子，知道错了吗？我哭着点点头。母亲说：我不打你，我只希望你记住，你吃了一家人想吃的苹果，你要长记性，好好学习，等将来有出息了，让一家人吃你的苹果，好吗？我哭着说：记住了！从那以后，我不再吃零食，直到现在，这个习惯也没有改。 母亲嘴笨，怕跟人吵架，一着急，嘴就哆嗦。父亲的脾气暴，母亲很受气，经常一个人哭，我们敢怒不敢言。有一次，被打后的母亲，竟喝了敌敌畏！一想这事，我的心里就揪得难受！ 母亲经常去棉六菜店的垃圾堆里拣菜，好的洗净了给我们吃，次一点的喂鸡、喂猪。为此，爱面子的父亲经常数落她。 为了冬天取暖，母亲经常带着我和哥哥去垃圾堆拣煤渣。有一次，母亲病了，哥哥带着我去，在垃圾场附近，是义堂煤店，用铁丝网圈着。哥对我说，你跳进去，往外扔煤，我往里扔垃圾，只当咱俩干仗。我不敢，他就跳了进去，我配合扔垃圾。等我们喜滋滋地背着筐子回家，迎接我们的是母亲的痛骂：咱家不养贼！给我送回去！ 我第一个对象叫秀娟，人长得很漂亮，个子很高，丹凤眼，说话很利索，嘴不饶人，我们俩很愿意。处了一段时间，母亲怕老实的我吃亏，就找借口拆散了我俩，为此，我郁闷了很久。我很孝顺，不敢违背她的旨意，再说，那时她已经查出患了肺癌。为了让她安心地走，就娶了她中意的老实的秀丽，84年11月搞的对象，85年4月26日结的婚。 我们姐弟四人都成家了，母亲长出了一口气，把我们叫到了病床前，开了个家庭会议。她立下了规矩：儿子去了岳父家，要说媳妇在家如何勤快，如何孝敬公婆；女儿回到娘家，要说婆家人的好，不高兴的事不许说！我们都含着泪答应了，我们四个小家庭一直很和睦。我的大姐就继承了母亲的传统，在母亲走后，她也一直这样要求我们。 母亲临终时，颤微微地解开衣服，说：会子，我要走了，吃口奶吧。我跪下，轻轻帮着她系好了衣服，哭着说：我大了，你就放心吧！你看，我给你买了苹果，还有好多好吃的，家里人都能吃上我买的苹果了！ 1985年6月20日晚11点，母亲安详地合上了双眼，嘴角还有一丝笑容。老实本分的她，怕打扰别人，选择了晚上静悄悄地走了…… 2008年11月23日。 作者：会子 附：母亲节献给我的母亲： 天上，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地下，流淌着一滴滴的泪水，仙逝的母亲啊，你可安好？ 现在你如果健在，就有84岁的高龄了，你慈祥的面容时刻萦绕在儿子的心里，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养育之恩！母亲啊，儿想你啊！你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姐弟四人拉扯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你的恩情比天高，似海深！ 85年6月20日，一个寂静的夜晚，你走了，你永远地走了，再也不管你的孩子们了！24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念你啊，我的好母亲！想起你的善良，想起你的苦难，想起你的容颜，想起你的点点滴滴，我都会潸然泪下……都说好人有好报，你在那边一切可好？现在我端详着你的遗像，禁不住泪流满面……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些话我体会得很深很深……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们一辈子，早晚都要离我们而去，可我们的确不愿意让你过早地离开我们，真的不想啊。你知道吗？你走了，就像天塌了一样，我都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你走后，父亲94年也走了，05年大姐也走了，可怜的大姐啊！你们三个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了，我真的都不知道这些年是怎样熬过来的。没有了你们，我的生活就像失去了动力和方向，没有了你们的严厉批评和教育，我放任了自己，受了不少磨难，遇到了很多挫折，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大姐头走以前，我得了一场重病，和你为我选定的她分道扬镳，我也差一点追你们而去……现在，我回家了，为了你的孙女，为了不再让你为我操心。母亲啊，你知道吗？为了听你的话，孝顺你，我几乎没有自己的幸福，儿子很痛苦啊！过去了，我不会再埋怨你了，我也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我好…… 母亲啊，大姐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送她，当时我动不了，现在我也不敢去，我怕我受不了会彻底的崩溃！因为她对我太亲了！我到现在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想她我就头晕，想哭！你们原谅我吧！儿子太重感情，也太脆弱了！我在心里永远地怀念她！永远！ 去年9月27日，我叔叔也走了，我领着很多人为他操办的后事，很隆重，你就放心吧！ 硕硕大学毕业分到北京工作了，培培今年也该上初三了，俩孩子都很健康，也很漂亮懂事，不用挂念了。 老家城中村改造给了我两套房子，我哥哥要了三套，二姐家给了五套，都很好，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你走的时候家里很苦，现在好多了，衣食无忧。我的企业因经济危机停下了，我在和别人合作工程和其他项目，我不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 不知咋的，写到这里，想起你，想起父亲，想起大姐，我就想哭。以前你们活着的时候，我会向你们撒娇耍赖，向你们抱屈，你们走后，一切的一切，都得由我来扛。有委屈、有痛苦的时候，也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咽，我不想让别人看咱家的笑话，我会给你们争气的！ 你遗传给我的善良基因让我交往了很多的好朋友，他们都很关照我，我的很多老客户都很相信我，还在给我工程做，我很感激他们的雪中送炭！为你的儿子骄傲吧！ 今天是母亲节，我跟你唠叨了这些话，我也想给天下的所有的母亲们说几句话好吗？ 祝天下的所有的母亲健康长寿，长命百岁！祝愿她们幸福平安！我代表天下所有的儿女向伟大的母亲们说一声：妈妈，你们辛苦了！做儿女的永远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你们最伟大！我们永远爱你们！ 2009年5月1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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