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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叫小黄的猫

 简心素文 2020-09-27

一只叫小黄的猫

 

 我不大喜欢猫,因为这东西太馋,馋到无视职责监守自盗。还常常出走不着家,没准遇到新主人忘了旧主人,远不如狗温驯忠诚。

以前养过一只猫一只狗,一样的馋,狗不敢偷嘴猫敢,留给老太太的点心常常被猫成包盗走,狗正好劫走赃物不担罪责。于是,家里常常上演这样一幕:狗在地上大快朵颐,猫在柜顶喵喵抗议,两个东西,联手干坏事,猫是犯罪元凶。

偏偏女儿爱猫,在租住处养猫。

那只被她叫做“团子”的黄猫,是被人遗弃,从街上捡回来的。女儿说它是橘猫,宝贝样爱它,买猫粮猫砂,给它洗澡,一有空就抱在怀里,亲昵地叫,温柔地抚。这个没人要的猫一下子到了天堂,放长假女儿把它带回来,偏赶上猫发情,本想做的绝育没做成,只好让它和房后的猫谈对象,结果就怀上了,后来生了六只小猫。

女儿的住处一下子成了七只猫的幸福家园,女儿的快乐多了六倍,不惜一个月几百元给它们买猫粮。几只猫在她无比宠爱中逐渐长大,后来又带回来。女儿在家的那几天,她的房间就是猫窝。一进门,“嗖”一条黄影,再看,枕边、被窝、柜顶、桌缝,在人想不到的角落,都会有一双双警觉的猫的眼睛。猫砂里更不必说,不敢想象石家庄的租处什么样,常人在那样环境里怎么呆。

女儿却轻易不把猫送出去,总是担心新主人不给猫洗澡,甚至会把猫拴起来,一想象就觉得心要碎掉。终于到最后,能送的送走了,留下一只儿子取名“洪秀全”的长毛崽,还有一只小黄猫留给了家里,儿子取名“黄豆”。真是反了,竟然和我家豆豆同辈,我偏叫它“小黄” 

这小黄在我看来也不好看,和它的娘一个模样,猫和眼睛都是黄的。不同的是,那个团子宁可让人扫兴也不让人靠近,小黄小小年纪心却坦得很,能让我高兴时在软软的毛上抚上一把。

于是,仗着它母亲的老关系和超强的适应力,它在我们家落上了户口。因为石家庄的贵族经历,它在我家的胃口也刁得很,看到鸡肉猪排鱼只会“喵喵”卖馋,送到嘴边却不吃,只吃猫粮,吃完还得买。房后送给关系户的它的一个姐妹,早就入乡随俗吃上馒头了。

不过有时它也确实可怜,因为送回来早,它的妈妈带着另外几个孩子回来时都不认得它了,它的屋子也被那几只猫霸占,害得它猫砂不敢用只能到院里拉便便。更有甚者,几只猫那么大了还偎着母猫吃奶,小黄却是鸭场里的丑小鸭受排斥。因了这,我对它的同情心陡然倍增,看着似乎顺眼了一些,给它的爱抚也多了一些。半天不见,我和小妍也会十分牵挂,不断念叨,回来了才放心。

让人惊奇的是,这东西居然也喜欢美女,不太买我的账,单单对温柔美好的小妍无比依赖。

只要小妍在家,它就脚底下跟来跟去,专意在小妍腿上蹭毛。小妍在沙发上看电视,它也跳上去依在小妍身边,脑袋紧紧靠着眼睛闭着一脸舒服的样子,全然不管我们对它的戏笑。小妍挪到对面它也跟到对面,拂下来又跳上去,执著地依着。我就笑着对小妍说:“小黄现在是没妈的孩子。”小妍柔声回答:“它把我当成它妈了。”

这小畜不会说话,我不知道它心里想什么,可它的行为却似乎也在证明是这一点,是看小妍顺眼或是怀念早失的母爱:每天天刚蒙蒙亮,小妍和豆豆还没醒,它就蹲到小妍门口,“喵喵”叫个不停,不到开门叫不休。等小妍又气又笑打开门问它:“你要干嘛?”它却安静了不叫不闹,明显要分豆豆的秋色。我家房东面是一块旧宅地,长了些乱草,小黄闷了就会到那里玩半天。好几次我听到小黄喵喵叫门,打开后小黄不理我径直进屋,几间屋串着喵喵找寻,给东西不吃,给水不喝,只对着我急切地重复听不懂的语言,我寻思是不是找小妍,这猜想终于在小妍回来时得到验证。

呵呵,家里有个小黄,便有了许多生趣,让我的心情常常有所滋润。我喜欢生命的大空间,喜欢纵横千里驰骋千年,渴望生命个体成为膨胀的小宇宙;我也喜欢细微,因为那里有最生动、最柔软的东西,生命也因为它们更真实丰满,更有了味道。

作者:一蓑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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