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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编到最后，我很后悔把这篇文章分成三部分发表，但确实有点长。也罢，慢慢读吧，慢慢回味。一只眼看到得到的，另一只眼还可以看到失去的，如果还有第三只眼，睁开吧，那可能就是慧眼吧。 上学时代（下） （三）儿子的上学时代 儿子生于1994年，2000年上小学一年级。 我们村的小学于1996年从家庙搬进了村里投资30多万元新盖的二层教学楼，教室宽敞明亮，双层玻璃冬暖夏凉，并装有两台电扇。学校还购置了录音机等电教设备，学习条件比我们上学的时候好多了，与叔叔他们比起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随着我成为公办教师，家里的条件也逐渐好转起来，至少是衣食无忧了，更不再像奶奶那样为书费和学费而发愁了。还没上学呢，我就给他买了书包、本子和文具盒。 然而，儿子对学习的兴趣并没有因学习环境的好转而高涨，相反，他对学习好像一直就没有什么积极性，别说跟叔叔和哥哥比了，就连我那时的那点儿积极性都没有，整天抱怨作业多。 升入初中后，他就不在我任教的小学学习了。一天，他放学回来告诉我，他们班一个学生离家出走了，家里找到学校，非跟学校要人不可，都惊动了派出所了，把老师急得直哭。我问他，那个学生为什么出走？他说，那个学生没有完成作业，老师批评了他几句，放学时，我们一块儿出的校门，下午，他的爸爸妈妈就找到学校，说孩子离家出走了，他家人说要到教育局告老师的状呢。后来，我听说，那天那个学生并没有离家出走，而是放学回家后，把老师批评他的事告诉了家长，家长觉得孩子在学校受了委屈，便把孩子留在家里，然后找到学校，谎称孩子离家出走，以达到教训老师的目的。 又有一次，儿子放学告诉我说，一个学生上体育课玩单杠，摔伤了腿，住院了，家长为这事把学校告上了法院，学校为这事赔偿了一千多块钱。气得校长让体育老师把单杠、双杠都拆除了，并且把篮球桩上篮筐也摘了下来，以后上体育课也没意思了。 到了初二，儿子经常告诉我的是，他们班谁谁不上学了，他们班谁谁不上学后在某个市场给老板卖东西，一个月能挣多少多少钱，听他那口气，真是羡慕得不得了。就在国家减免学费的第二年，即将升入初三的他，说什么也不上学了。第二天，就和先前辍学的同学，到市场给老板打工去了。 （四）孙子的上学时代 宏儿是我的一个哥哥家的孙子——也相当于我的孙子了。 宏儿在幼儿园共上了三年，分为小班、中班和大班，于去年升入了一年级。 升入一年级前，宏儿非常高兴，经常数着手指头算距离上一年级还有多少天。有一次，我问他在幼儿园都学会了什么，他说，能背古诗，我试着让他背了几首，真不错，都能背过，并且挺流利。我又给他出了几个100以内的加减法，也都很快算对了。我很高兴，觉得他很聪明，而且看他那么急切地盼着上一年级，我想，宏儿以后在学习方面还应该是有希望的。 上一年级后，宏儿便和其他学生一样，每天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了。 可以说，宏儿赶上了好时候，国家免除了学费、书本费和取暖费。而且，学校的环境很好，每个班都配备了多媒体和电视机等现代化的教学设备。而且，由国家投资，安装了远程教育卫星接收设备，可以接收到国家级优秀教师讲课的录像。甭说和叔叔们上学时代比了，就是和我们上学的时代比，也称得上是天壤之别了。 由于宏儿就在我任教的学校上学，所以，我经常骑车捎带着他上下学，路上和他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一天放学后，我带他回家，路上，他问我道：“爷爷，怎么到了一年级，还学那个‘春眠不觉晓’啊？”我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某个专家说的话：“现在的教学方式：幼儿园学习小学的内容，小学学习初中的内容，初中学习高中的内容，高中学习大学的内容，大学学习幼儿园的内容。”看来此言非虚啊。我们初中时才开始学习的解方程，现在也放在了小学，英语也从小学一年级就成为了正式课程（幼儿园好像也有英语的）。 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宏儿便冲他爷爷要钱，他爷爷不给，就哭，给他5角，他不行，只好给了他一块。他马上就跑出去，一会儿手里拿着根雪糕吃着回来了。进门便喊：“爷爷，给我把作业桌搬过来，我写作业！”那语气，绝对是命令式的。哥哥马上给他摆好作业桌和那把小椅子——宏儿刚上一年级，哥嫂就给他专门买了作业桌和那把小椅子，作业桌和椅子都是可以调节高度的那种。再看宏儿，边吃着雪糕，边把作业拿出来，又让哥哥给他削了铅笔，才开始写，但写作业的姿势很不规范，脸几乎贴到作业本上了。看来，在幼儿园，他连起码的礼貌、基本的坐姿甚至削铅笔的本领都没有学会，估计是幼儿园的老师们只顾着教他背古诗和算加减法了吧。 怪谁呢？怪幼儿园的老师吗？家长们不是也以孩子会背几首古诗而沾沾自喜吗？宏儿让爷爷干什么，当爷爷的不也是非常地“听话”吗？看来，宏儿的养成教育非得等到上大学时再学习了。我又看了看宏儿作业的内容：1.默写古诗《春晓》两遍；2.家长监督，孩子背诵《春晓》5遍。另外，还有数学和英语作业。哥哥说，宏儿哪天都得写1个多小时的没有什么价值的作业。我忽然觉得宏儿也不容易，心里只想：好好学吧。 然而，后来宏儿的一句话使得我不得不对现在教学的方式方法产生了怀疑，也正是这句话，使我产生了写作此文的冲动。 当时，正值手足口病流行，学校虽然每天消毒，但还是确诊了一例病例，上报后，有关人员说，如果再发现一例，那么，我们学校就得停课放假了。校长立即召开全体教师会议，把这个意思向全体老师进行了传达，并再三要求班主任老师给学生讲清楚，让学生注意个人卫生和环境卫生，学校消毒由每天一次改成每天两次，千万不能因此而停课放假。 就是那天我带宏儿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问我：“爷爷，怎么着才能得手足口病啊？”我吃了一惊，听他的口气，好像巴不得得病呢。我告诉他，要他注意卫生，并再三强调，如果学校再出现一例，就要停课放假了。宏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咱们学校要是再出一个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放假休息了。” 这句话一直回响在我的耳边，我就知道，刚上一年级的宏儿已经厌恶学习了，而需要他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完） 写于2017年2月。 作者：荣辱不惊 ◆荣辱不惊：上学时代（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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