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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豪不尽,岂容如此(资治通鉴卷一一六之九)

 德昌馆 2020-09-27

  东晋豫州刺史诸葛长民也是随同刘裕起兵的重要将领。兴复晋室成功后,他也可以享受生活了,骄横放纵、贪婪奢侈,干的事大多都不合法度,逐渐成了百姓的一大祸患。诸葛长民也明白自己的作为,常常担心太尉刘裕会查处他。刘毅被杀后,诸葛长民便对他所亲近的人说:“‘前年杀彭越,今年杀韩信。’我的大祸就要来了!(‘昔年醢彭越,今年杀韩信。’祸其至矣!)”于是他把别人屏退,问刘穆之道:“大家纷纷传言,都说太尉对我非常不满,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悠悠之言,皆云太尉与我不平,何以至此?)”刘穆之是刘裕的嫡系亲信,他安慰诸葛长民道:“刘大人逆流而上远征刘毅,他把老母和幼子全都交给您照顾,如果他对您有一点点的不信任,又哪里能这样呢?(公溯流远征,以老母稚子委节下;若一豪不尽,岂容如此邪?)”诸葛长民听刘穆之这么说,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诸葛长民的弟弟、辅国大将军诸葛黎民,也劝诸葛长民道:“刘毅的死就是诸葛氏今后的归宿,咱们应该趁着刘裕还没有回来,抢先动手。(刘氏之亡,亦诸葛氏之惧也,宜因裕未还而图之。)”诸葛长民犹豫不决,没有行动,过了许久才叹息道:“贫贱的时候常常想着富贵,富贵之后又一定会有危险。现在我即使是想一个丹徒的老百姓,又怎么能行呢!(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今日欲为丹徒布衣,岂可得邪!)”

  于是,诸葛长民给冀州刺史刘敬宣写信道:“刘毅狠毒暴戾,专横任性,他是自己找的灭亡。现在,有叛乱之心的人将要被全部剿灭,天下就要太平,如果有富贵的事情的话,希望咱们一同享受。(盘龙狠戾专恣,自取夷灭。异端将尽,世路方夷,富贵之事,相与共之。)”刘敬宣回信说:“下官我从义熙初年以来,不称职地当过三个州的刺史和七个郡的太守,我常常担心福气就要过去、灾祸就要降临,因此我只想回避过于美好的东西,宁可吃亏受损。您所说的富贵我实在承当不起。(下官自义熙以来,忝三州、七郡,常惧福过灾生,思避盈居损。富贵之旨,非所敢当。)”刘敬宣又把诸葛长民给他的信送给刘裕,刘裕说:“刘敬宣总算是还是没有辜负我。(阿寿故为不负我也。)”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刘毅、诸葛长民等活下来的和刘裕共同兴复晋室的主要功臣,在事成之后总是刘裕心中放不下的疙瘩,总会想方设法逐步清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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