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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不赏,古今非一(资治通鉴卷一三四之十七)

 德昌馆 2020-09-27

  萧道成一心篡位,所以特别重视延聘当时德高望重的人才来辅佐自己。一天夜里,萧道成召见骠骑长史谢朏,他屏去左右侍从,向谢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等了很久,谢朏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周围仍有两个举蜡烛的小孩在旁侍候,萧道成以为谢朏是觉得还有人在场所以不说,于是就自己手举蜡烛,把两个小儿打发出去。可是,谢朏仍然一言不发。萧道成没法,只得又把侍从唤回房内伺候。

  太尉右长史王俭知道萧道成的意图。有一天,他向萧道成请求密谈。王俭说:“臣子的功劳太高,结果就会没法赏赐,这种事情从古到今出现了不止一次。以您今天的地位,想要始终向宋氏北面称臣,怎么可以做得到呢?(功高不赏,古今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终北面,可乎?)”萧道成严厉斥责他,但神色却很温和。王俭说:“我蒙您特别地爱护,所以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为什么您拒绝得如此坚决?刘姓失德,如果没有您,他们怎么能闯过难关?可是,人心浇薄,感恩之心是无法持久的;您只要稍稍延误,人望就会离您而去。到时不但大事难成,连您的性命都会保不住啊。(俭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难吐;何赐拒之深!宋氏失德,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去矣。岂唯大业永沦,七尺亦不可得保。)”萧道成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卿言不无理。)”王俭又说:“您今天的名望和地位,本应是常任的宰相,最好您能够在礼节上表现得跟一般官员不一样,以暗示政局将发生变化。不过此事应先告诉褚渊,我愿意替您传达这个意思。(公今名位,故是经常宰相,宜礼绝群后,微示变革。当先令褚公知之,俭请衔命。)”萧道成说:“我还是亲自去吧。(我当自往。)”

  过了几天,萧道成亲自拜访褚渊,交谈的十分融洽。谈了很久,萧道成说:“我梦见登基了。(我梦应得官。)”褚渊说:“刚刚宣布的任命,恐怕一二年间不会再有变更;况且,吉祥的梦未必马上就能应验。(今授始尔,恐一二年间未容便移;且吉梦未必应在旦夕。)”

  萧道成回来后把和褚渊交谈的情况告诉了王俭,王俭说:“褚渊还没有开窃!(褚是未达理耳。)”王俭建议加授萧道成为太傅,再赐给黄钺,并命中书舍人虞整撰写诏书。萧道成所亲信的任遐说:“这是件大事,应该告诉褚渊。(此大事,应报褚公。)”萧道成说:“如果褚渊不同意,怎么办呢?(褚公不从,奈何?)”任遐说:“褚渊最关心保全自己和妻小,他没有特殊的才能和志向,我能说服他同意。(彦回惜身保妻子,非有奇才异节,遐能制之。)”果然,褚渊同意了这个决定。

  没多久,宋廷下诏,升萧道成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并给予他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特权,同时保留他使持节、太尉、骠骑大将军、录尚书、南徐州刺史等职务。

  以前一直没理解为什么权臣在篡位前都要加一步争取特权,而非一步到位。看了任遐的所说的,才有点理解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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