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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代赵京兆死,使牧养小民(资治通鉴卷零二五之一)

 德昌馆 2020-09-27

  本始三年,颍川太守赵广汉被任命为京兆尹。颍川地区原来有个旧俗,就是地方豪杰之人往往拉帮结派。赵广汉到任太守后,他特地设置了一个竹筒,接受官吏和百姓的匿名举报,鼓励人们彼此相互揭发。后来,当地人因互相揭发而结怨,帮派因失去凝聚力而瓦解,盗贼再也不敢动作。据一些归降汉朝的匈奴人说,他们在匈奴时就都听说过赵广汉的威名。过了没多久,赵广汉就因政绩突出而被调入长安担任京兆尹。
  赵广汉对待下属官吏十分体贴,每逢遇到功劳或奖赏之类的事情,赵广汉总是将其归之于部下。赵广汉的行为是出于至诚,所以他手的官吏都乐于受他差遣,即便赴死也不推辞。赵广汉很聪明,对他手下人的能力、特长及是否尽力办事,都了解得非常清楚。如有人蒙骗于他,就立即会被抓住,谁也别想逃脱。赵广汉还特别善于了解事情的真相,市井中一些细小的不法之事他都知道。
  有一次,有几个长安少年在一处偏僻的空房中商议共同抢劫,他们坐下话还没说完,赵广汉已派人前来将他们逮捕,一个个都不得不认罪。赵广汉担任京兆尹时期,长安地区政治清明,官吏百姓们赞不绝口。老辈人认为,自汉朝建立以来,没有一个京兆尹能比得上赵广汉。
  京兆尹赵广汉也不是孤军奋战,他喜欢用那些世代为吏者子孙中刚开始在官府任职的年轻人,并专门锻炼培养他们的锐气。经过培训,这些人办事雷厉风行,无所顾忌,而且大多有胆识,不知何者谓难。赵广汉依靠这些人取得了成功,但最终也因此而败亡。
  有一次,赵广汉出于私人的怨恨,将一名叫作荣畜的男子判处死刑。有人上书朝廷告发了此事。汉宣帝得到报告后,就命丞相会同御史大夫调查此事。赵广汉怀疑丞相魏相的夫人曾杀死过婢女,于是打算用此事来威胁丞相。然而接受皇命的魏相却不吃这一套,反而加紧了调查。赵广汉见这招不见效,就亲自率领吏卒闯进丞相府,让丞相的夫人跪在院中接受盘问,并抓走了相府奴婢十余人。丞相魏相上书汉宣帝为自己辩白,汉宣帝又命廷尉负责处理此事。经调查,是丞相自己因一名婢女犯有过失加以责打,送到外宅之后才死去,并非像赵广汉说的那样。于是汉宣帝很生气,下令将赵广汉逮捕,关押在廷尉的狱中。官吏和百姓听说赵广汉被捕后,纷纷守在皇宫门前号哭,聚集的人达万人之多。有人说:“我活着对皇上并无益处,情愿代替赵京兆去死,让他留下来照管小民!(臣生无益县官,愿代赵京兆死,使牧养小民!)”然而赵广汉终于被叛腰斩。
  虽然赵广汉死了,但他在京兆尹任上,廉洁明察,以威严抑制豪强,使小民各得其所,因而受到百姓的思念和歌颂。
  普通百姓无法抗衡贵族豪强,所以当出现一个严酷的能打击豪强的官员时,百姓通常会从中受益,因而给予纯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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