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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至刳胎,酷而非法(资治通鉴卷一四七之二)

 德昌馆 2020-09-27

  起初,北魏宣武帝元恪为弟弟京兆王元愉纳于皇后的妹妹为妃,元愉不喜爱她,而喜爱小妾李氏,并生下儿子宝月。于皇后性妒,她把李氏召入宫中,用棒打她。元愉本人作为宗室子弟,骄奢贪纵,做了很多不法之事。宣武帝元恪把元愉召入宫中询问调查,按家法打了他五十大棍,并让他出任冀州刺史。元愉自以为年长,但权势位置都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弟弟,因此心暗怨。同时,由于自己和自己的爱妾屡次被欺辱,高肇又数次谗言陷害自己兄弟三人,所以元愉内心不胜忿恨;天监七年八月癸亥(十二日),元愉杀了自己的长史羊灵引、司马李遵,谎称自己得到清河王元怿的秘报,说“高肇弑君叛逆(高肇弑逆)”。于是,元愉就在信都的南郊筑坛祭天,自己登上了皇帝位,并发出大赦令,改年号为建平,立李氏为皇后。他的法曹参军崔伯骥不顺从,元愉就处死了他。冀州之北的州镇都怀疑北魏朝廷有变故,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把真实情况一一告诉他们,各州镇才安心了。乙丑(十四日),北魏使命尚书李平为都督北讨诸军、行冀州事,派他去讨伐元愉。
  元愉造反之后,派使者去游说平原太守清河人房亮,房亮斩了来使;元愉又派遣张灵和去攻打房亮,也被房亮打败。李平的军队很快到了经县,各路军队汇集一起,夜间有数千名蛮兵来冲击李平的营地,飞箭射到了李平的帐内,但是李平坚卧不动,不一会儿就自行平定下来了。九月辛巳朔(初一),元愉在城南草桥迎战李平,李平奋力攻击,大败敌军,元愉脱身而逃入城中,李平进军围城。壬辰(十二日),安乐王元诠在城北打败了元愉的军队。
  京兆王元愉守不住信都,只好于癸卯(二十三日)之日烧掉城门,携带着刚封的皇后李氏和四个儿子,在一百多名骑兵的护送下突围而逃。李平进入信都,斩了元愉所设置的冀州牧韦超等人,派遣统军叔孙头去追捕元愉,把他抓回信都,并报告朝廷。群臣都请求处死元愉,宣武帝没同意,他命令把元愉送到洛阳,要以家法来训责他。当元愉走到野王之时,高肇秘密派人杀掉了他。元愉的几个儿子到了洛阳,宣武帝全赦免了他们。
  元恪准备处死李氏,中书令崔光劝道:“李氏正怀孕,刳胎之刑,是桀、纣这样的暴君所为,过于残酷。请等她产毕,然后再行刑。(李氏方妊,刑至刳胎,乃桀、纣所为,酷而非法。请俟产毕,然后行刑。)”宣武帝听从了崔光的意见。
  李平拘捕了元愉的余党一千多人,准备将其全部处死,录事参军高颢劝道:“这些人都被胁从的,之前既然已经许诺免他们不死,就应该上表为他们求情。(此皆胁从,前既许之原免矣,宜为表陈。)”李平听从了高颢的意见,因此这些人都得以免死。
  高肇的儿子、济洲刺史高植率领州军攻打元愉,有功劳应当封赏,但高植不接受,他说:“我们高家受朝廷重恩,为国家致身而效死乃是应尽的义务,那里还敢求赏呢?(家荷重恩,为国致效,乃其常节,何敢求赏!)”
  负责平叛的主将李平则因功加散骑常侍衔。
  “人道”是文明的一个基本属性,所以把自己当成正统的帝王,在政权稳定之后,都会考虑人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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