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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善如仇雠,言恶如亲戚(资治通鉴卷一五一之二)

 德昌馆 2020-09-27

  北魏任命丞相高阳王元雍为大司马,又任命广阳王元深为大都督,让他讨征鲜于礼;任命章武王元融为左都督,裴衍为右都督,两人俱接受元深的指挥。
  元深出征之时,带上了自己的儿子。城阳王元徽向胡太后告状道:“广阳王携带着他的爱子握兵在外,必然会心生异心。(广阳王携其爱子,握兵在外,将有异志。)”胡太后深以为然,便命令元融、裴衍暗中监视元深。元融、裴衍接到密令后,把胡太后的意旨告诉元深,元深听后十分害怕,军中事务不论大小,都上报朝廷,不敢自行决定。胡太后很奇怪,就派人问其缘故,元深答道:“元徽恨我恨得入骨,我远在外地,和朝廷关系疏远,元徽陷害我的手段无所不用。自从元徽执政以来,我的表奏请示大多不能获得批准。元徽不但谋害我而已,凡是跟随我的将士中有功劳的人都受到他的排挤压制,无法同别的军队相比,但是就这样还仍然备受仇恨和嫉妒,有的人稍有罪过,他便苛求罗织,以至于被斩首,所以跟从我的人无不恐惧不安。如果有谁说我好,元微便对他视如仇敌,而对说我坏话的人,元徽便对待他如亲戚一般。元徽在朝中掌权,从早到晚想致我于死地,我如何能够放心得了呢?陛下如果让元徽出朝到外州任职,我便没有了内顾之忧,庶几可以战死于贼庭之上,为朝廷效忠尽力。(徽衔臣次骨,臣疏远在外,徽之构臣,无所不为。自徽执政以来,臣所表请,多不从允。徽非但害臣而已,从臣将士,有勋劳者皆见排抑,不得比他军,仍深被憎嫉,或因其有罪,加以深文,至于殊死,以是从臣行者,莫不悚惧。有言臣善者,视之如仇雠,言臣恶者,待之如亲戚。徽居中用事,朝夕欲陷臣于不测之诛,臣何以自安!陛下若使徽出临外州,臣无内顾之忧,庶可以毕命贼庭,展其忠力。)”胡太后没有准许元深的请求。
  元徽同中书舍人郑俨等人迭相循私舞弊,违法乱纪,他从外表上看好象挺温和谨慎,而内中实则非常忌恨别人超过自己,在赏罚方面随心所欲,北魏的朝政因此而更加混乱了。
  普通七年八月癸巳(二十七日),叛贼首领元洪业斩了鲜于礼,请求投降北魏。同伙葛荣又杀了元洪业而自任头领。
  葛荣得到了杜洛周的部众之后,北去瀛州,北魏广阳忠武王元深从交津领兵追踪葛荣而进。辛亥(十五日),葛荣到了白牛逻,率轻骑突袭在章武的庄武王元融,杀死了他。葛荣自称天子,定国号为齐,改年号为广安。元深得知元融失败后便按兵不动。侍中元晏偷偷告诉胡太后:“广阳王徘徊不进,坐图非分之想。有一个叫于谨的人担任元深的军师,他谋略过人,在如今动荡不安之时,恐怕他不是陛下的忠诚之臣。(广阳王盘桓不进,坐图非望。有于谨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风尘之际,恐非陛下之纯臣也。)”胡太后对元晏的话深表同意,便张榜于尚书省门前,以重赏招募能抓住于谨的人。于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对元深说:“如今女主临朝,信任重用谗邪奸佞之徒,假如她不明白殿下您的一片真心,恐怕灾祸很快就会降临。我请求自赴朝廷,向有关官署投案自首。(今女主临朝,信用谗佞,苟不明白殿下素心,恐祸至无日。谨请束身诣阙,归罪有司。)”于是于谨便来到尚书门前的榜文之下,自称是于谨。官吏把情况报告了朝廷,胡太后召见于谨。于谨详细地讲述了元深对朝廷的忠诚,兼而说明了停兵不进的原因,胡太后听清了情况后,便放了于谨。
  元深领兵返回前往定州,定州刺史杨津也怀疑元深有异谋。元深知道情况之后,在州城南边的南佛寺驻下。两天之后,元深召来都督毛谥等人,和他们订立盟约,约定危难之时互相援救。结果毛谥等人也怀疑他了。他们秘密地告诉杨津,说元深图谋不轨。杨津派毛谥讨伐元深,元深失利逃走了,毛谥带人去追元深。元深和身边亲信抄小道来到了博陵地界,遇上了葛荣的流兵,被俘并送到葛荣那里。寇贼们见了元深,有很多人很喜欢他,葛荣刚自立为王,对此十分反感,又担心手下的人会拥奉元深为主,便杀死了元深。城阳王元徽则诬陷元深投降了贼寇,下令逮捕了他的妻子、儿子。元深的府佐宋道替他们申诉,最后才得到释放。
  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其实在“朝”中所争的远不止是“名”,还包括“身家性命”。所谓“三人成虎”,不在朝中,在受诬陷时也无从解释,最终积小错成大罪,直至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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