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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过去，如今花甲之年再提起心中一段往事，也许有些不伦不类。但个人觉得有必要真实把它记录下来。 我从小跟母亲一起长大，父亲过世得早，恋母情节自然比一般人要强。 那时候家里穷，我七岁满才上小学，自然是同班同学中的老大哥，理解力和接受能力相对其他人要好，高考恢复后，便直接进入了师范学校。 八十年代初，高考并不像现在，那时候，中专和大专是分两条线，考试前就要选择好。我因为母亲年龄大，读书学费完全是靠兄嫂供着，所以自然特别希望早日跳出农门，尽快选择档次比较低的中专学校。分数出来后，全校果然只有我一人刚好达到录取分数线。
我是高考以来，最后一届进入师范的高中毕业生，年龄比现在学生要大好几岁，思想和情感自然也比现在孩子成熟得早。 当时，学校也许考虑这班学生都是准备参加高考的人，高中知识都掌握得差不多，就着手开设特色班，在音乐、体育和美术方面加强对我们训练。我于是报名参加了音乐班学习。学校由于初建，教学条件还不十分理想，音、乐、美教师都挤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 我从小由于跟着哥哥经常出入文革时期的文艺宣传队中，对音乐方面接受能力与同班同学相比稍胜一筹。结果，老师就让我进入乐队，从事大提琴演奏。大提琴不比其它乐器可以随身带动，后来，音乐老师就把教师办公室钥匙给了我一把，让我晚上单独在里面训练。 一天晚上，我正在训练运弓时，突然，办公室里闯进一位女老师，她大约跟我年龄相差无几，那时候，一般成家的老师都已经回家，没有人住校，只有单身年轻老师在校吃住。那位老师我不知叫什么，也不知姓啥，只知道她是美术班教师，一头短发，长相也不是很出色。她不声不响走到自己座位上拉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我：是主任，让你在这里训练吧？ “是呀，你是不是要办公？要么我到门口去练。” “别，别，就在这跟我做个伴，你练你的，我来给你画张素描速写。” 第一次跟一位陌生女老师接触，我心里七上八下，加之，她对我也并不是那么反感，于是干脆停下自己手上一切配合她。
她显得十分高兴，一会儿挥动着手上的铅笔，一会儿眼睛不停地瞄着我，此时，我心里更 是思绪翻滚、热血沸腾，两个小时好像觉得时间太短。 “看看，像不像你？”她笑眯眯地把自己作品送到我的跟前。我简直惊讶得无语，更不知道用什么最好的词语来形容。那夜，我根本无法入睡，真想和她继续坐在办公室里分享二人的世界。 回到家里，我和母亲及哥嫂说我遇到一个很有才华的美术老师。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嫂子说，要么让你老师给我画一幅中堂画。 二哥是学医的，我就把他拿回的虎骨酒上一幅老虎画带到学校，让老师试试。 那天，我一进办公室，就拉开老师的抽屉，看她把我的画像放在里面用一本书夹着，心里喜滋滋的。不一会儿，果然，她也来了。 “老师，我嫂子想让你给她画幅中堂，你有没有时间？”我立即把带来的图案交给她。 “好啊，这个最好用水彩。” 一个月后，她果然把两幅长约五尺宽约80公分的中堂画，用彩纸裱好，交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简直惊呆了，画面虎虎生威，栩栩如生！ 想想那时自己太年轻，根本不懂世事，老师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个月，我竟然连瓶水都没有买给她喝。她也没有与我提半个字的辛苦费。 距离参加市文艺演出时间越来越近，一天下午，音乐老师特意将我喊到办公室检查我的演奏情况。不看则已，一看我演奏情况，他竟然气疯了，并当天让我退出队伍，让其他人代替。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我只好把随身携带钥匙交给了他。那天，美术老师正坐在办公室里，我朝她看了一眼，她紧锁着双眉，一直沉默无语。
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我也不知她在何方，也许我们都只是人生中的过客，但是，教师节之际，我还是念念不忘当年心中时常惦记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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