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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八百》

 常熟记忆 2020-09-29

上周日晚上散步路过音像店,进去问老板:“有没有八百?”老板回答:“怎么可能有!”

是我健忘了。2017年底《芳华》公映后也同样问过,也是同样的回答,然后就进了电影院,2010年代看的唯一一场电影。其实只为了看影片结尾,听那首主题歌。虽然2016年底在碧色寨已体会过那段场景,但我在电影院里还是觉得感动。当然,最感动是一个人看蓝光碟,最后何小萍问:“能抱抱我吗?”刘峰愣了愣,扔掉烟头,伸出独臂把她揽在怀里,穗子的旁白、片尾曲《绒花》响起。

注:本贴图片全部来自网络

最近电影《八百》公映,立即掀起一股观影热潮,原因:一是疫情后上映的唯一大片;二是原定2019年7月5日上映,却因“技术原因”临时撤档。于是,部分观众是好奇害死猫,部分观众是在家憋久了只想去影院坐坐,还有部分观众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的,之后,汹涌而至的差评和叫骂迅速淹没了好评。

四行仓库保卫战是“八·一三淞沪会战”的落幕战,常校长希望以88师的牺牲来赢得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支持。1937年10月27—31日,谢晋元率88师524团400多名官兵(四行孤军,号称“八百壮士”)坚守四行仓库,侵华日军六度冲入防地均被击退。由于条件限制,四行仓库保卫战并不十分惨烈,双方伤亡也不是很多。八百壮士的宣传价值远大于实际战果,期间还发生了女童子军杨惠敏拼死送国旗的感人故事,更为四行孤军蒙上了英雄主义、浪漫主义和悲情主义色彩。

1938年默片版电影《八百壮士》,激发起国人同仇敌忾、不惜一死的抗日决心,毛主席也题词:“八百壮士,民族革命典型!”1975年台湾版《八百壮士》,比较程式化、脸谱化,但可圈可点的台词和青涩稚嫩的林青霞和张艾嘉,给影片增色很多。管虎版《八百》纯属多余,因为根本无法超越前两部电影,一不小心就拍成了煽情虚幻的工业化战争大片,既不历史也不文艺。

最关键的是,时代不同了,想当初广西电影制片厂的《血战台儿庄》(1986年)和《铁血昆仑关》(1995年)就适逢其时,两岸关系正处于“开始对话部分交流单方面开放阶段”,因此汤恩伯部战马奔腾、军旗猎猎驰援台儿庄战场等场面,才不会被删剪。进入新世纪,反映抗日正面战场的影视作品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抗日神剧。当然,《我的团长我的团》《长沙保卫战》真的很好,但也不能和前两部电影比,其中原由暂不深入。

《八百》公映后,被骂得最惨的是88师师长孙元良,他把“八百壮士”留在四行仓库,自己却跑了。孙元良的名声不太好,除了贪财好色,还是有名的飞将军(逃跑)。2002年看了《一寸河山一寸血》,我才知道孙元良和88师,之前只看过淞沪、上高、长沙、湘西会战和远征军的书。国人一向信奉“胜者为王,一将名成万骨枯”,古代跑得最多最快的刘皇叔在戏台上永远一脸忠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像周总理那样用情专一的美男子,少之又少。因此有些骂名对一员大将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在保家卫国沙场上浴血奋战就是好汉。

百度百科:孙元良(1904年—2007年),原籍浙江绍兴,出生于四川成都华阳。黄埔军校一期毕业。曾任国民革命军第88师师长、第22集团军司令官、国民军第5绥靖区司令官等职。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率部在庙行一线顶住日军攻击;“八·一三”淞沪会战时,坚守闸北阵地76天,后参加南京保卫战;1944年,率29军在独山阻挡猖狂的日军,使这里成为了日军侵华的终点站;1949年后去台湾,2007年在台北去世。

88师当时是国民政府警卫第2师,是最精锐的9个德械师(第3、6、9、14、36、87、88师,教导总队,税警团)之一。之前,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时,孙元良任第1军第1师第1团团长。因此他是常校长嫡系中的嫡系,他在抗日战场上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多次带领士兵和日军死磕到底。

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后,时任87师259旅旅长的孙元良奉左翼总指挥张治中之命,率部坚守宝山庙行镇11天,和友军一起夹击日军,让日军受到空前挫败。庙行大捷在抗日战争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当时国际舆论评价此役为“国军第一次击败日军的战役”,使日本侵略军遭到自甲午战争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据常熟政协文史资料记载:1932年农历二月十二日,前线开始退守,驻守常熟的以张治中的第五军为主……88师师长俞济时,副师长李延年,旅长孙元良、宋希濂(文史作者回忆有误)……张治中部队驻防时,由于群众认为是抗日归来的英雄,另眼相看,张也能够整饬军纪,联系群众,因此社会比较安宁,群众对他印象也还好……五六月间,驻防常熟的大军陆续他调,88师调往无锡……

1937年8月12日,孙元良率88师乘火车紧急抵达上海。13日淞沪会战爆发,孙部作为主力德械师首当其冲冲在了最前面,在闸北和日军血战76天,被日军称为“闸北最可恨之敌”。至10月31日四行孤军退入租界,88师是唯一全过程参加战斗的部队。“八·一三”淞沪会战是抗日战争中的第一场大型会战,也是抗日战争中规模最大、最惨烈的一场战役,中国军队伤亡约30万人,其中阵亡军长1人、师长1人、旅长6人。

12月10日,南京保卫战打响,88师残部负责守卫南京城南和雨花台。因兵力、武器、给养等全面劣势,浴血奋战至12日中午,雨花台、中华门阵地相继陷落。孙元良飞将军本色再现,独自遁走。88师群龙无首,大部官兵被俘后遭日军屠戮,可叹这支德械虎贲就此被葬送。南京保卫战惨败、南京大屠杀惨绝人寰早有定论,一是日军兽性,二是常校长态度模糊,三是唐生智害人精。

孙元良经拉贝搭救,辗转逃到武汉,先被撤职查办,后被一堆大佬保出,去欧洲转了一圈,回国后重返军界,1944年任第28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29军军长(非七七事变中西北军的29军)。豫湘桂会战,除了方先觉指挥的衡阳保卫战,国军一溃千里,日军竟然冲到独山,西南各省人心动摇,连常校长也慌了。29军91师千里驰援,12月1日,孙元良率先头部队900多人赶到、开始阻击;8日,克服独山。至1945年5月,孙部克服了河池、德胜、宜山、中渡、永福等地。

常校长慌了

整个抗日战争时期,国军共有136位少将以上将领战死沙场(不含追授),其中军级18位,最著名的是第33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孙元良率部从1932年战斗至1945年,除了南京逃遁不太光彩,其抗日决心和行动是毋庸置疑的。后来他在淮海战役时把飞将军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来看此事,孙元良的16兵团最终被华野轻松解决,常校长因此损失了8万精锐和大量武器装备,但是此消彼长……暂不深入。

1949年底,孙元良跑到台湾,背着战败丧师之责,只能选择退役从商,任瑞祥针织公司董事长。晚年很少提及当年的风风雨雨,心境平和地专注养生。他的第五个儿子孙祥钟,是台湾最受欢迎的男明星,艺名秦汉。1985年,孙元良在高雄发表了一份抗议书,义正词严地驳斥日本军国主义否定南京大屠杀的谎言,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和认可。1990年,参与录制大型抗日纪录片《一寸河山一寸血》。2007年5月25日,孙元良在台湾逝世,享年103岁,是最后一位得以善终的黄埔军校一期校友。

孙元良与其子秦汉

搜索孙元良生平过程中,还几次看到过一个名字,宋希濂(1907年—1993年),湖南湘乡人,黄埔军校一期毕业。1932年取得庙行大捷的87师下辖两旅,259旅旅长孙元良,261旅旅长宋希濂。1937年德械师参加淞沪抗战,88师师长孙元良,36师师长宋希濂;随后南京保卫战,12月12日上午,孙元良率部企图渡江北撤,在挹江门被36师师长宋希濂的督战队用机枪顶回。1948年,宋希濂在调任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前,听到孙元良在徐州当兵团司令,便表示坚决不去:“孙元良我是深知道的,是个把个人看得比什么都高的人,我无法与他共事。”1949年底,宋希濂在大渡河沙坪被人民解放军俘获。晚年连任全国政协委员,著有《鹰犬将军·宋希濂的自述》。

另一位孙姓抗日名将,号称抗日战争时期军级单位将领中歼灭日军最多的将领,有“丛林之虎”“东方隆美尔”美称的孙立人将军(1900年—1990年),败退台湾后连任陆军总司令,后因兵变蒙冤,被常校长父子幽禁了33年。因此和宋、孙二人相比,长寿将军孙元良的一生是相当的圆满了。

抗日名将孙元良、宋希濂、孙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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