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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雨纷纷 清明雨纷纷 路子琳 清明时节雨纷纷。 一、回家 今年的清明依旧是三天假。老妈说她只放一天假。我爸能休息两天。他俩人这三天还都轮着休呢。 清明我要回我家。老妈习惯这样说，口气斩钉截铁，夹枪带棒的神情像极了这几天的天气，冷热不知，风沙四起。 老爸正常情况下说话总显底气不足。我5号回趟吧。说完之后下意识地错开老妈凌厉的眼神，目光游离，似乎已经犯了错。 儿子，你怎么安排？跟我，还是跟他？老妈说这话的时候属于放下武器，自动投诚的状态。 苍天，怕什么来什么。 弱弱地说：听你的。 好，跟我回姥姥家。 （听听这话） 我无语。求助的眼神秒一眼老爸。老爸无动于衷，装聋作哑。 彻底崩溃。 二、购物 老妈终于从凤展回来了。两大包，坐公交。 （以往可都是老爸接，打车） 为啥不打电话接你？老妈雷人语：我自己的事，不麻烦你。 那为啥不打个车呢？接着雷：打车？五块钱呢。什么孩子，就知道打车。 得，我自找的。 老妈一样一样整理要拿的东西： 这是给我奶奶买的她最爱吃的：香蕉，苹果，鲜玉米，饼干，面包，…… 这是给我爷爷买的他最喜欢的：油酥烧饼，香烟，健力宝，八宝粥，…… 这是给我姥姥捎的：盼盼面包，康师傅，冰糖，山楂片，…… 这是给我姥爷捎的：旱烟袋，油糕，橘子罐头，大红枣，…… 她一边整理，一边分类，一边唠叨。无非是她爷爷一天一个油酥烧饼对她有多好，奶奶天天叫她起床上学有多辛苦，姥姥村赶集给她扯的花布衫让她一年就臭美那一次，姥爷做的炸油条和凉粉的味道至今无有匹及的。 他们都舍不得吃穿，可是舍得给我吃穿。 我说：妈，你每年都说的是这呢，不新鲜了。 老妈立马斗志昂扬：我愿意，谁让你听了？没良心的东西。 为了表示自己的良心，我赶忙说，妈，买够没有，要不要我帮忙啊？ 老妈立马就说：跟我去买些纸钱和元宝，到那再看看买点什么。 我晕。 三、上坟 舅舅也回来了。 忙活了一顿饭之后，姥爷、舅舅和表弟去上坟。东西很多，姥姥说，拿不完就算了，不顶什么。 老妈说，不是有车嘛，放车上就对了。 舅舅说，拿上吧。 老妈一如既往地问：妈，我就不用去了？ 我姥姥不假思索地说：你想去就去吧。 老妈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的样子：算了，我就不用去了。不要让人家们说出什么来吧。 老家的风俗历来是：女人是不能上坟的。本家几十号人，会有人不乐意的。 看着老妈憨憨地坐在门墩上，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让我替她去，说多磕几个头啊。 现在，她连这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怜的老妈。 你久久不能释怀的这些痛楚是怎样以无动于衷的外表伴着一个又一个的晨起昏落呢？ 我不知道。 还好，清明永恒。 于是，总有一场雨，每年，滋润着渐行渐远渐无穷的思念。 于是，这思念便摇曳多姿了起来，绵延曲折，装点出人世间真情的美丽。 于是，老妈便徜徉在这美丽的记忆中，痛苦并快乐着。 图片源于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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