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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问一位在国家级珍禽保护区工作的朋友，丹顶鹤有没有从北方来我们这里越冬。这位鸟类专家告诉我，灰鹤和大雁已经从北方来了，丹顶鹤也快要来了。朋友还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雁，雁，变个人字把吾看看！” 读罢朋友的回复微信，竟突然不自觉地唱起了儿时的歌谣。 已经记不清了，是从什么时候，天上的大雁只留在了已经不再有人唱的歌里了： “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 “雁行有序”、“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是后来读古典文学作品才读到的。 五十多年前，我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秋冬，傍晚，或是白天，天空中时常会有大雁飞过。 在外面玩耍、游戏的我们会高高地仰起头，傻乎乎地想追着大雁跑。边跑边唱，不，那是喊： “雁，雁，变个人字把吾看看……” 后面还有一串词呢，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久，我们上学了，文革也开始了。我们开始唱革命歌曲，喊革命口号，就不再唱这“变个人字把我看看”之类的歌谣，当然也就不再记得那后面的句子。是什么时候看不到在天上由一字形变为人字形的大雁出现的，没有注意过，也就更不会去有人去唱或是喊“雁，雁，变个人字把我看看”了。 我也已经记不清了，是在什么时候，天上的大雁也不再出现在老人们的话语里。 以前，冬天，孩子嫌天太冷，妈妈会说：“是冷啊，快拎着篮子去捡雁头。”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得这是讽刺的话语。能记得是，等到我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并且知道是讽刺时，天上已经不再能看到雁阵了。 在家乡的方言里，“雁”是读作an音的，巧的是，家乡的方言中，作为答应别人或是表示疑问时的一个语气词，也是an 这个音的。 有许多时候，乡人中有对一件事表示不理解发出疑问“an”时，另一个就会说，“an 什呢啊？雁在天上飞呢。” 现在，雁不在天上飞了，乡人们的普通话的普及率日高了，这样的对话也不会有了。 只是，雁，鸿雁并没有完全在人们的语言中消失。 上个世纪末，各行各业都在举办第三产业。本市的不少行业单位就办了些宾馆。执法部门戴大盖帽的，多以帽徽的盾形来命名：“蓝盾”、“红盾”，教育部门的多以“烛”来命名。 那一年，出差到一县里，通知上说是到“鸿雁宾馆”报到。下了汽车，那蹬三轮车的大爷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宾馆。我就告诉他，找到邮局就行了。果然，那是邮局办的。 这一二十年，人们注重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城市的鸟儿不仅数量多了起来，种类也日趋丰富了。在许多城市，还能看到以往不容易见到的鸟类呢，如白鹭等。前几年的一个晚上，我在小区里散步，突然听到头顶上一阵鸟啼，隐约可见是大批的大鸟飞向东方，我无法辨识是雁，或是鹤。它们肯定是到东边的滩涂去越冬的。 四年前的元旦那天，我们夫妇开车到滩涂去游玩。看到有一块空地上有许多的荠菜，赶紧去挖了起来。 到了中午时分，阳光下，一趟趟的大雁飞过去，过了一会儿又飞过来。我对妻说，大雁肯定是去开午饭的。 “雁，雁，变个人字把吾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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