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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海泛舟，人间清欢 看的是豆瓣2020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华语电影《姜子牙》。在去电影院以前，我特意在豆瓣上查了一下网友们的评分，发现两极分化很严重。特别是剧情。不少人都说剧本崩了，不如《哪吒》，再好的视觉效果都救不回来。因为，它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爽片」，有很多爆米花电影里的搞笑桥段，很好地为我们讲述了什么是「理想」？01. 很多人都说，这部电影讲的是「拯救一个人，还是天下苍生」的故事，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这部电影明明讲的是，理想与现实发生冲突后，是该继续追寻理想，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还是为了现实去做出妥协，去得到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姜子牙在刚入师门的时候，给自己许下的承诺是「拯救苍生」，而当他被师尊命令去诛杀九尾狐的时候，他看到了狐妖体内的那一个无辜的生命。我不是说要拯救苍生吗？她在我的心中，也与苍生一样的重要呀~所以，我要拯救她。然而，这个「理想」是不被以天尊为代表的权威所接纳的。原来，伐纣之战，是他师尊看纣王昏庸，想要给天下人最好的安排，于是便和九尾狐私定协议，许诺给狐妖位列仙班的好处，让狐妖与人类女子苏妲己连上同命锁，去魅惑纣王，妖惑人间。自己则扮作「正义」的一方去伐纣灭商，从而坐上封神榜的最高位，成为「救世主」统一三界。但是，事成之后，师尊却翻脸不认人，把整个狐族给灭族。因此，天庭对九尾狐的审判，看似是正义的一方对恶势力的审判，实则是一出「贼还捉贼」的故事，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天尊想到了姜子牙，许以「众神之首」的好处，让其亲手诛杀九尾狐。他看到了九尾狐体内这个被禁锢着的无辜灵魂，想要拯救它，或者说不愿意稀里糊涂地杀掉它，哪怕能够得到一个被世俗认可的，实打实的好处，成为「众神之主」。在外人看来，迷茫是「停滞不前」，是「固执己见」，是「不识好歹」。正如同申公豹在电影里所言，「你姜子牙都能够放过一条鱼，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你自己？」的确，在世俗眼里，听师尊的话，承认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象，早早地离开北海，回到天庭，去做「众神之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然而，对当事人来说，「迷茫」是一种十分难能可贵的体验，它能够让你按下生活的「暂停键」，去审视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她便是那个姜子牙在诛杀狐妖时，看到了无辜女子。她的脚踝上，系着一个与九尾妖狐一样的镯子，一人一狐元神相连。若是想要除掉狐妖，便必须要杀掉小九。为了拯救她，姜子牙在申公豹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天界。天尊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狐妖里有一个无辜的灵魂，他所希望看见到，恰恰是姜子牙狠下心来，斩杀心中的这份「善念」。这里的「善念」，我加了一个引号，是因为我认为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善良」，是一个人心中的「道德包袱」。它的出现让我联想到了菲利帕·福特在1967年首次提到的「电车难题」。你站在天桥上，看到一台刹车损坏的电车。在轨道前方，有五个正在工作的工人，他们不晓得电车正在向他们冲来。一个体重很大的路人，正站在你的身边，他的体形和重量，正好可以挡住电车，让电车出轨，不至于撞上这五个工人。那么，你是否会把这个很胖的路人从天桥上推下去，拯救那五个工人呢？电影里的天尊，他作为一个功利主义者，最终选择了牺牲小九，以此来彻底剿灭狐妖，不让苍天遭受更大的打击。然而，我们的姜子牙，为了心中的理想，做了一件更伟大的事情。我们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自己跳下去，牺牲自己，拯救这六个无辜的人。他放弃了成为「众神之主」的诱惑，和天尊交换了另一条拯救小九的途径，那就是，送小九去转世。历经艰难险阻后，他成功地把小九送到了目的地，但是，心有不甘的九尾狐妖，还是打开了生死之门，抓回了小九，放出了狐子狐孙的怨灵们。狐妖之所以作乱人间，原来都是因为中了天尊的「过河拆桥」的诡计，心怀怨念，除非被彻底度化，否则将后患无穷。于是，姜子牙毫不犹豫地为了天下，牺牲了自己，浴火重生，成为了真正的神。理想它来自一个念头，最终形成一种为之可以放弃一切的信仰与笃定。一路上，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困难，还会听到许许多多的来自权威人士和周围人的质疑声，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认为你疯了。但只有你自己知道，一步步走向理想的道路是多么的美妙，哪怕要以生命为代价，都在所不惜。于是，电影的最后，姜子牙在度化了狐妖，一战封神后，选择摧毁连接人间和天界，美名曰庇护人间的天梯，重新还天下苍生安宁，真正地护住了这个「拯救每一个人，无论Ta是谁」的伟大理想。我知道，有很多观众都是因为先看了《哪吒》，才起了去电影院里看《姜子牙》的念头。《哪吒》讲述的是一个怪胎如何突破世人偏见，收获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这种「小透明逆袭大咖」的剧本，在功利心泛滥，往往会很容易引起观众们的强烈共鸣；反观《姜子牙》，它讲述的则是一个原本拥有一切的人，甘愿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名利，放弃世间各种好处，被误解、被群嘲的故事。这种故事题材，在资本主义、谈理想以前先谈钱的年代，注定是曲高和寡的。毕竟，走出半生，仍以少年的心态归来的，终归只是人群里的极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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