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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浩河——我的母亲河

 智者1111 2020-10-02

我家住在流浩河的南岸边,和流浩河只隔了一栋房子的距离(我们家房后是大爹家的房子,大爹的房后就是流浩河)。所以在那个没有手机电脑没有一切娱乐工具的年代,流浩河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童年乐园,她像母亲一样包容着我们儿时的无知和顽劣……

春风送暖,万物复苏的季节,流浩河的冰雪早已消融。河水少的时候,河床高的地方就会裸露出来,把河水分成几股清澈见底的潺潺溪流。窄的溪面我们会猛跑几步跨过去,有时候也会把布鞋和裤子溅湿,但我们从不放在心上,在嘻笑玩耍间它自然风干了。宽的溪面我们就学着大人,在河边找一些大点的石头,放一块迈一步,也能顺利过去。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捡一些田螺和沙蛤蜊拿回家,清洗干净了,让大人们放上盐给煮熟了,我们一群孩子就围着那盆田螺蛤蜊或蹲或站吃的热火朝天,那时那刻的田螺蛤蜊真是人间至味!有时候我们用一片网,俩人拽着网两头挡在小溪的下游,把顺流而下的小鱼小虾一个不漏地收入网中。还有一种很大的河蛤蜊,它喜欢呆在淤泥里,它的个头就像我们的小手掌那么大,但吃起来的味道却不敢恭维,我们“众里寻它”其实就是冲着它的大块头去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特有成就感。它出来觅食的时候会在淤泥表面留下一道痕迹,我们就沿着痕迹找到它家门,把它“请出来”。

河的北岸是成片成片的牛皮草,绿茵茵的,像铺了大块的绿地毯,玩累了的我们就会或坐或躺在上面休息一会儿。还有一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草,它长出四五片叶子的时候就会抽出嫩穗,这时候的嫩穗也是被三四片叶子紧紧包裹着,我们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茶叶”。剥离叶子,里面的嫩穗是可以吃的,甜甜的甘草香……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夏天的流浩河雨季来临的时候总要发一次大的河水,但从来没漫过堤坝。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眼看着河水距离坝顶还差三个台阶,大人们都站在河边议论着河水的涨势 ,脸上已没有稀日闲聊的轻松。河水裹挟着泥沙泛着黄褐色由东往西滚滚而来,上游碗口粗的树也被河水冲了下来。我跟着爸爸站在他的身后。每当河水涨起来的时候,爸妈就天天下命令绝不允许我一个人到河边去看河水,要去也要跟着大人一起去,并且还不能往前凑凑。他们也知道如果我一天不去看河水,在家能急出“猴疮”来的。中午吃饭的时候,爸爸自言自语道:正过的,老天爷还能把咱这些村都淹了!放下碗筷,爸又忧心忡忡去了河边。转过来的第二天,河水奇迹般的退下了一块,第三天再退一块,第四天再退.......大人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秋高气爽的季节,流浩河两岸的野花早已开放,有红的,白的,粉的,紫的,深黄的,浅黄的,五彩缤纷。流水潺潺,花朵摇曳,流浩河成了一幅水墨画。偶尔我们也会採一束拿回家,插在盛满水的酒瓶子里,倒也给家增添了几份情趣。

而最让我们高兴的事还是沿河两岸摘那些我们叫作“岩柚”和“巴瓜”的野果吃。“岩柚”一般长到半米多高,开白色的小花,是一簇一簇的,果实没成熟之前是绿色,熟透之后呈剔透的紫色,味道儿甜甜的。我们经常几个人围着一棵“岩柚”吃的手和嘴全成黑紫色,吃完后看着彼此的模样相互戏笑起来。“巴瓜”是一种藤蔓植物,它的果实圆圆的,直径也就两厘米左右。“巴瓜”成熟后会脱离它的藤蔓,捡几个捧在手心里,闻着它的味儿就沁人心脾,吃起来是又香又甜。还有两种可以吃的我们叫它“擎饽饽”和“巴篓”。但它们是不甜不酸没有滋味的那种,仅仅是可以吃罢了。那要等到“岩柚”和“巴瓜”都吃完了,才摘几个“擎饽饽”和“巴篓”吃,免得让嘴闲着难受。晚秋的时候,红红的野酸枣挂满了枝头,那也是我们的最爱,吃起来酸酸甜甜……所有我吃过的这些野果至今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有的甚至都很少见到了,但它的味道却在我的记忆深处,回味无穷……

冬天的流浩河那更是我们的乐园!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的时候,整个河面封了起来,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们就可以从河南岸双脚打着滑溜一口气到河北岸。有时候我也会“偷”出大爹家哥哥的溜冰板,学着男孩子的样子溜一会儿,过过瘾。那些溜冰板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我模糊地记的好像是找两块和脚相仿的木板,在木板的下面各竖着挂上两根粗铁丝,再找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下面钉上一个钉子,但钉子要露在外面一截。就这样人站在溜冰板上,木棍撑在两脚之间(有钉子的一面朝下),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就快速的往前滑去,如果速度降下来,你可以再用力一撑。如果你一直喜欢处在高速状态,那就需要你不间断的用力使劲撑划。在冰上摔倒,磕碰那是常有的事。而往往是看到别人摔倒了,在那拍着手大笑,一不留神脚底下,自己也“咕咚”一声趴在了冰面上,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但从来没有人因为别人的笑话而恼怒,都是爬起来拍打两下身上的冰雪,手摸一下自己的耳朵,再划拉一下冰面,嘴里念念有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xxx,回家了!xxx,回家了!叫完“魂”后就咧着嘴笑着打个滑溜跑远了。

有时候我们会在比较干净的地方掀一块大冰,用透气的麦秸秆在冰的中间使劲吹,不一会儿就把冰吹透了,再用麻绳顺着眼儿穿过去,提在手里大口的咬起来,嘴里发出清脆的“咯嘣”声。那是我们冬日最美的零食。

寒冷过后,气温回暖的时候,朝阳的河北岸冰已基本融化了。河南岸由于树木的遮挡,还有成片的冰没有化。一些大点的男孩子就从家拿来铁锹,选一块厚实的大冰,把它铲离岸边,在大冰的中间再用凿子凿一个碗口大的大洞,再找一根粗壮的长木棍,顺着冰洞放下去就能够着河底,站在冰上的人用力一撑,冰就像小船一样漂向了北岸。到达北岸的男孩子兴奋的摇着帽子,手做喇叭状朝着南岸大声喊:你们过来吧!他再漂回南岸的时候,就有几个胆气大的上了他的船。就这样那个大男孩成了“艄公”,来来回回把南岸的小孩都运到了北岸。在北岸玩了些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大约到了饭点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上“船”。在北岸水位高些,水的浮力大,载上这么多人不成问题,可快到南岸时,水位低了,浮力小了,船就有下沉的迹象,眼看着水漫过了船,我们只能惊慌失措的踮起脚,任河水浸湿了我们的棉靴,我们却无计可施。离岸大约一米距离的时候,只听那个摇船的大男孩大声对着其他男孩子喊:你们赶紧预备好了跑起来冲上岸去!男孩子们陆续地一个箭步蹿上岸,船慢慢的又浮出了水面。上岸后惊魂未定的我们一起大声说,再也不坐他的破船!当然了,像这样的“沉船事件”我们回到家是绝口不提的。

流浩河有个特点:河底和河北岸的水是甜水,但一溜河南岸就是懒水(就是含盐份比较多的水),喝起来涩涩的,很难喝,只用于洗锅刷碗和喂牲口,就是你家里有口井,也得出去挑水喝。所以在不涨河水的季节,村民们会选一块干净的沙地,挖上一个大坑,再把它四周用石块砌起来,就这样很快坑里就渗满了清凉的河水,村民们就用瓢舀在桶里挑回家。为了不让其它杂物落在水坑里,人们会用一个带小眼的筛子罩在上面,我们一帮孩子玩儿的口渴了,拎开筛子双手捧着就喝……

涓涓的流浩河水滋养着这一方土地,她像母亲一样倾囊相赠,毫无保留,也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时至今日我每次回娘家都要去河边溜达一圈,虽然现在的河已和我记忆中完全不同,但我依然爱她,她依然是我的骄傲和自豪。

我爱您流浩河——我的母亲河!

作者:宋秀波,70后,即墨大信人,爱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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