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频繁出轨、跟母亲老死不相往来、曾经是个酒鬼、学渣、72岁给前妻200亿净身出户离婚，随后因贫穷被情人抛弃……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成为日本国民偶像，受到那么多人喜欢。 他是北野武。他的人生，就是一部五味杂陈的电影。  2020年9月25日，在日本上映21年之后，电影《菊次郎的夏天》引入国内院线上映。 电影讲述了一个颇为治愈的故事。菊次郎带着邻居家的三年级学生正男，在暑假前往外地看望正男从未见过的母亲。 菊次郎是个游手好闲的混蛋，他爱赌、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 一路搭乘顺风车，菊次郎带着正男惹了不少麻烦。到达目的地时，正男看到已经拥有新家庭的母亲，十分沮丧。而菊次郎却一反常态，开始安慰正男。 这也是整部电影最治愈的地方。归途中，二人过得十分愉快，那个外表一脸横肉，说话粗鄙的菊次郎，内心也是一个柔弱的人。 他和正男一样，都被母亲抛弃，因此菊次郎极力治愈受伤的正男，避免他成为下一个自己。 旅途结束，在一个岔路口，菊次郎和正男分手。正男问这个怪叔叔叫什么名字，他没好气地说：“菊次郎。他妈的，滚吧。”一转身，消失在人海里。 每年夏天，这部电影都在治愈着无数人。  电影讲述人生，故事品味生活。剧情之外，“菊次郎”是导演兼主演北野武父亲的名字。他像电影中的人物一样，也是一个混蛋。 他爱喝酒，爱赌博，满身纹身，偶尔给黑帮做事，也爱出轨。他将母亲闺蜜的名字，纹在自己胳膊上。那是他躺在病床上，北野武母亲佐纪为菊次郎擦洗身子时发现的。 从北野武有记忆开始，菊次郎一边做油漆工，一边给黑帮做事，北野武和菊次郎鲜有沟通。唯一一次父亲带自己出去玩，是看海。 这个笨拙的父亲，想要在儿子面前炫耀自己的游泳技能，结果差点溺水而亡。这个场景，被北野武用在电影《菊次郎的夏天》中。 因为父亲带自己看了一次海，他的每一部电影里，也都有海。海面清澈，连着远方的天，全是蓝色。浪花拍打在海岸上，层层叠叠，似乎永不停止。   北野武的母亲北野佐纪是一个失意人。 她本是日本贵族，嫁给一位海军中尉，姓了北野，改名北野佐纪。不幸的是，中尉在战争中丧生，北野佐纪成了寡妇。 一个人的日子难熬，北野佐纪招来一位丈夫。他叫菊次郎，入赘来到北野家，改名北野菊次郎。佐纪为菊次郎生了四个孩子，加上菊次郎的母亲，一家7口人，挤在狭小的三间房屋里生活。 北野菊次郎是建筑油漆工，北野武口中“一个被社会藐视的阶级”。北野佐纪看不起菊次郎，于是颐指气使。人在屋檐下，菊次郎不得不低头。 只是，偶尔这种向内的隐忍，会在醉酒后失态。一旦喝醉，菊次郎会狠狠地打佐纪。 北野佐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在当时战后的日本，她拼命打工送子女去读书，考大学。大儿子是工程师，二儿子是大学教授，北野武姐姐生活也很幸福。 只有北野武，读大学时退了学。 他要去当艺人，而母亲最烦艺人，二人争吵起来，母亲差点动了刀……  北野武（左一）和哥哥、母亲 北野武的艺术基因，从小就埋下。1947年，他出生在东京贫民区。他不喜欢读书，喜欢画画，而每次画画被母亲看到，都是一顿暴打。 一次母亲带北野武外出，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北野武兴奋不已。但下车，他才知道母亲是要带自己去买辅导资料。 他无比失望，转身就走，母亲一把把他薅回来，紧跟着一巴掌扇到脸上，五个红手印透着血丝。 还有一次北野武回家，佐纪迎面说：“Hello，how are you？”北野武一时惊慌，不知如何回答，母亲又是一顿打，边打边说：“你没去上课吧混蛋！要说'I am fine’！” 他不知道，母亲为了辅导孩子们作业，硬着头皮学了英语。 北野武小时候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大喊大叫，不明白为什么人要学数学，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玩棒球…… 不过他最困惑的，是母亲常常大喊：不要成为菊次郎那样的人！  《菊次郎的夏天》剧照 在北野武眼里，父亲格外有趣。菊次郎很笨拙，不喝酒之前很懦弱，任母亲摆布。而喝完酒便丑态百出。 他常常在醉酒后，跌跌撞撞走进家门，脸上挂着不知道从哪里撞到、或跟别人打架的伤疤，大吼着一脚把桌子踢翻。 母亲为了让老师好好教育北野武，经常打完工后去帮老师洗衣服、做饭。菊次郎知道后，以为母亲给老师当情人，喝酒之后把两人一顿毒打。 那次打北野武印象很深，他看见母亲恶狠狠地对父亲骂道：“你这个不懂教育的笨蛋！” 就因为这一句话，北野武最后放下棒球棒，也丢掉画板，捧起课本认真读，并考上大学。  童年时的北野武（右）和哥哥 考上大学，其实本不是北野武的人生打算。童年时因为被小伙伴嘲笑穷，他想赚钱，哪怕是当工人也行。对钱的渴望，让他疯狂。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偷了母亲给姐姐准备嫁妆的钱。母亲报警后查出小偷是他，抓起一把刀向北野武冲过去。 刚跑没几步，祖母冲上去抢，并大喊：“他必须死在我手上！”而菊次郎每每看到妻子和母亲争抢着杀死自己的儿子，就坐着桌边笑出声。 命运无常，生活艰难，他只能用笑声去卸命运的力。这种荒诞，也成就了北野武一生。  《菊次郎的夏天》剧照  读到大学二年级，北野武决定休学打工。他趁着母亲不在，偷偷搬家，却不想途中刚好遇到母亲。 母亲问他想要干吗？他说要搬家。北野武上车后，母亲气得向远去的汽车嘶吼：“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回来！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打了几天工，北野武无法忍受那种生活的艰辛，学校他不去，打工也不去，就那么在出租屋里躺了半年。 半年后，房东来收租，北野武不敢出门。拖了几个月，有次他正巧碰到房东，扭身就跑，房东便在后面追，大喊：“我不是要钱的。”北野武才停下来。 房东让他跪下来，对他说：“你的房租都是你母亲给你交的！你好好孝敬她吧！” 北野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一股气憋得脸通红，但心里却依然不想顺从母亲。母亲希望他去本田公司做工程师，但他还是想做艺人。 很多很多年后，他写了一篇自传，叫做《宁愿死，也不要无聊的人生》。  年轻时的北野武 1968年，21岁的北野武去了东京浅草区，那里到处是剧院，北野武真的要做演员了。 最开始，没人愿意给北野武表演机会，他就在剧院给人开电梯，顺带打扫卫生。就这么干了半年，一次一位喜剧演员生病，老板也是师父，叫他去临时代班，北野武抓住了机会。 他和搭档表演漫才，一种类似中国相声的艺术。在台上，北野武能豁得出去，穿女装，调侃老太太，甚至连黑道人物的玩笑也敢开。 慢慢就这么成名。两人也接到经纪公司的合同，开始上电视表演。电视有电视的禁忌，北野武却丝毫不管。无论低俗高雅，他只想逗观众笑。 那是整个日本经济最腾飞的时候，娱乐产业飞速崛起背后，是日本上班族没日没夜奋斗带来的压力。他们也只想在工作一天后笑出声，北野武顺应了这种趋势。 1976年，日本漫才大赛，北野武拿下冠军。他的喜剧节目，每天有五分之一的日本人收看，红得一塌糊涂。 人红，北野武也膨胀。一次喝多了， 他当着观众的面脱下裤子，露出屁股，结果被电视台封杀。 没多久，观众又欢呼着迎接北野武回来。 北野武（左一）和搭档在表演漫才 北野武出场费刚刚超过百万日元时，他觉得自己成功了，给母亲打电话。还没开口，母亲就说：“你最近红了啊，上电视了，赚到钱了？” 北野武摸摸头笑着说：“还可以啦。” 这话刚说完，母亲立刻开口：“那要给我零用钱！” 北野武觉得母亲很扫兴。为了挫败母亲，他带上三十万现金，把母亲请到很贵的寿司店，一股脑将钱抛给她。 得知有30万，母亲的语气变得刻薄：“就这么一点？不要30万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北野武气得直拍桌子，二人不欢而散。但每个月母亲总是到日子，就给北野武打电话要钱。 他发誓，再也不回家。 1978年和同为喜剧演员的妻子结婚后，北野武的桃色新闻一直没有间断。 他有一个谬论：假如你有一个情人，就是三角恋；两个情人，就是四角。只要情人多，最后能成为一个圆，这样就再也没有了棱角。 这种谬论，让他闯下大祸。 1986年，日本媒体曝光了北野武和他的情人，北野武看到新闻后怒不可遏，从团队中挑出几位壮汉，到编辑部将记者狠狠打了一顿。他拿起灭火器，对整个办公室一顿乱喷。 离开办公室时，北野武以为那位记者被打死，便向警察全部坦白，希望免除其他人的责任。结果那位记者只是受了伤，而警察也只是问北野武要了一个签名。 但北野武还是被判6个月拘禁。 这件事情刚刚熄灭，另一家杂志社又曝光了北野武另外的情妇。甚至写道：“北野武被她深深吸引，放弃了酒精和其他女人。”愤怒的北野武差点又带着兄弟们出发…… 每次有出轨消息爆出，母亲佐纪总是十分焦虑。她给儿媳妇打电话道歉：“我那个愚蠢的儿子做坏事，你千万不要原谅他，也不要跟他离婚，那太便宜他了。” 到了被判刑那次，记者跑来找佐纪，问她怎么看待儿子的荒唐事。她说：“要判就判死刑吧。”她知道，如果不这么说，公众不会善罢甘休。 北野武和前妻 北野武曾说，自己的情妇聚集起来，能坐满一火车，很多日本女人都爱他。母亲曾经劝北野武不要离婚，但最终母亲去世20年后，北野武还是离婚了。 2019年，北野武与结发妻子离婚，将200亿日元的全部家产留给妻子。自己则只留下一套价值3亿日元的别墅。 离婚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和小自己18岁的情妇结婚，一时震惊日本。 记者跑去找他的发妻，问她如何看待，没想到发妻的态度很豁达：“我觉得这是好事，我只想享受自己的第二人生。“ 二人结婚多年，其中有36年处于分居状态。从结婚那年起，北野武就想离婚，但妻子一直不同意。长达近40年的婚姻中，妻子也曾传出过绯闻，但却一点不影响她和北野武的感情。 她说：“玩玩可以，只要不付出真感情。” 甚至，1994年，北野武乘车前往风月场所，因喝酒过多撞到电线杆，导致半边脸瘫痪，妻子仍旧小心翼翼照顾。 北野武和小他18岁的助理结婚 2019年离婚后，北野武举行轰轰烈烈的再婚仪式，也刷新日本演艺界再婚年龄纪录。但没多久之后，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今年真的没什么好事，我的钱都没有了，没钱后朋友都联络不上了，情妇也跑了，早知道这么难，还不如和前妻在一起。” 荒诞的人生，很北野武。 无论北野武的人生如何出格，他却很少引起人们的讨厌。那是天才的样子，桀骜不驯，又真实动人。他说自己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孩子。也是这种真诚，让他的艺术作品如此动人。 从1993年开始，北野武决定投身到电影艺术中。一种说不出的冲动，让他觉得电影是自己一生的事业。在自传中，他这样写： “我拍电影其实首先是为了娱乐自己。我有点把我的每部电影当成一件玩具，一样物品。我发现没有比拍电影更开心的事了，而我仿佛看到自己像个在玩陀螺的孩子……” 从学生成为艺人，北野武吃了很多苦。他经历过很多郁郁不得志的时刻，但进入电影行业，北野武很快显现出超越常人的才华。 1989年，他的第一部电影《凶暴的男人》，拿下当年日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以及最佳新人奖四项大奖，这让北野武一战成名。 《凶暴的男人》剧照 随后1991年，他的另一部作品《那年夏天，宁静的海》再次拿下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奖。 那部电影中，他用一种接近默片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但却将人物内心的起伏，深刻地传递到每一位观众的心里。 一条豆瓣热评写到：“啊怎么敢拍得那么淡，不怕没人看吗？大多数人的一生就像海上的一朵浪花，也曾有过波澜，终将归于平静。谁真正地活过，谁心里知道。” 1994年，北野武出了一场车祸，导致半边脸瘫痪。他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在自传《北野武的小酒馆》里，他这样写到： “那场车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从此我对活着失去了兴趣。” 这种感觉被拍成电影《花火》，还是他熟悉的犯罪片，还是他熟悉的暴力美学，但多了一层悲剧的内核。 电影中，冰冷暴烈与温柔交汇，无望的荒诞和心碎契合，加上北野武特有的幽默，笑中染泪又让人在悲伤和虚无之间交替…… 《花火》剧照 这部电影，是北野武艺术成就的高点，也让他拿到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1997年，日本著名电影导演黑泽明已经87岁了。生命弥留之际，他给北野武写了一封长信： “北野，你干得很不错。如果没有你，日本的电影将会一片混沌。我走之后，日本电影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北野武和黑泽明 1999年，北野武联合从前表演漫才时的几个兄弟，拍摄一部小成本电影《菊次郎的夏天》。 电影上映后反响平平，在日本拿到的唯一奖项，是最佳配乐奖。而电影的所有配乐，皆为久石让制作。 但正是这部电影，让北野武收获巨大名声。上映之后的21年里，越来越多的人被电影打动。 在豆瓣上，40多万人给这部电影打出8.8分的成绩，位列豆瓣TOP250电影中的120位。 太多人从这部电影中，读懂了北野武的荒诞和真诚，也读懂了他成年后的无奈和破碎的童年。 遗憾的是，从这之后，北野武再也没有评价颇高的电影作品。即便2005年，他拿出电影《双面北野武》的喜剧片，也没有满足观众对他超高的期待。 《双面北野武》宣传照 2010年，北野武写了本书《浅草小子》，又称《北野武前传》。书里他讲述自己曾经在东京浅草区为了每一场演出，奔波的日子。 那时他和搭档很穷，住在贫困区，买得起一样的演出服，却买不起一样的衣服。他遇到一个愿意提拔自己的师父。 80年代初，北野武事业上升，他回到浅草去看望师父。二人很高兴，在师父的房内喝酒。第二天醒来，北野武听闻师父家昨晚发生火灾，师父死在了火中。 如今，北野武时代的浅草区已经没落，不再是东京时尚之地，往日喧嚣的痕迹，埋藏在建筑的裂缝里。 那些年，他在浅草街头做电梯门童，表演滑稽戏，常常出言不逊，却总能博得观众的好感。 往日的青春，被北野武写进歌曲《浅草小子》里：“不要说，我们已抛弃梦想，我们本是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的两个人。” 60岁的嗓音唱起来，格外戳人。 北野武和年轻时表演漫才的搭档 北野武的整个童年，父亲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北野武的自述文章中，把父亲比作怪物。每当他喝醉后将整桌饭菜掀翻，北野武总以为怪物终于现出原形。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自己似乎一塌糊涂的人生，他理解了父亲，也接纳了父亲，他这样写： “我认为，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个胆小鬼。” 1979年的某一天，北野武的电话响起，他得知，父亲去世了。他赶回去奔丧，没什么大悲大喜。只是听闻家人说，父亲死前一直忏悔，“很后悔自己没跟儿子说过几次话”。 很多年后，北野武在自传里说：“我才理解，我们错过了什么。” 父亲去世20周年之际，他拍了《菊次郎的夏天》：“我不会假装这部电影的情节跟我的童年没有关联。正好相反，我觉得这部电影是在向我父亲致意。” 而电影中，北野武又像是脾气不好，爱打架喝酒的菊次郎，又像那个被母亲抛弃的小男孩正男。 《菊次郎的夏天》电影上映那年7月，母亲给北野武打电话，让他带着30万零用钱来医院看她，北野武在心里大骂母亲快要死了，还问他要钱。 在医院看望母亲结束，临走时，母亲的眼睛突然湿润，她握住北野武的手喊他乳名。北野武安慰她自己还会再来，母亲却又恢复以往火爆的脾气：“我死后，你只要来烧香就好了！”二人又不欢而散。 离开前，姐姐递给北野武一个很旧很破的袋子，让他出门后再打开。 坐在车上北野武发现，破袋子里全是存折，记录着从母亲第一次跟自己要钱开始的所有钱。 哥哥告诉他，母亲知道北野武挥霍无度，担心艺人总有一天不红，怕他没有积蓄无法生活，所以替他攒下这笔钱。 听罢北野武湿了眼眶。他说自己一生都在和母亲抗争，“这场最后的较量，我明明该有99%的胜算，她却在最终回合翻盘”。 北野武和母亲 北野武的母亲北野佐纪活了95岁，骂了北野武52年。 她的葬礼上，北野武想用讲笑话的方式，纪念自己的母亲。那是他的特长，用大笑卸悲伤的力。他想让大家见识一下，一个搞笑艺人把母亲的死搞成一个搞笑节目的本事。 甚至，他还设计好了节目流程、搞笑台词，但最终他失败了。在记者会上，他能做的只有放声大哭，那也是他认为自己最失态的一次。 一直到今天，日本东京南边，北野武的画室里，墙上摆放着几百幅他的画，书桌上常年摆放着母亲的遗照。 二十多年过去，他每天都会给母亲上香，从未断过。 2015年，北野武68岁，在一篇自述文章的开头，他这样写到： “自从我母亲过世后，我每天都在想她。我听见她的声音。我每天早上为她祈祷，想一直怀念着她。我很可能被我的母亲下了魔咒。” 这魔咒，也是紧箍咒，束缚了北野武的一生，也护佑了北野武的一生。 人生一场，几度秋凉，该散的，终究还是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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