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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武威:2000多年的超级IP草圣张芝,岂能被冷落?

 耕夫的图书馆 2020-10-06

文 | 半亩方塘

作者按

从国内对于历史文化名人的挖掘,和文化旅游资源的争夺战中可以看出,旅游战略是心尖上的哲学,不是甘肃武威“神婆子”眼中的“掐八字算卦”,而是占据游客的心智海拔,以及市民心中的“珠穆朗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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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荷尔蒙如火箭一般,推送到21世纪,总有这样一个定论:没有超级IP的国家是落后的,同样,没有超级IP的省份是寂寞的。甘肃的寂寞,并不是陆游所言的“寂寞开无主,驿外断桥边”,而是在于没有头部IP的矩阵形成兵法,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去争夺出C位。这严重影响了它的流量。

战略,就是唯一,也是第一,是一种算法。战略决定强大,平台决定伟大。战略不对,努力白费。谈及甘肃的IP在世界地位中的影响时,吾认为,彩陶、莫高窟、洮砚、草书、《读者》、玫瑰是独领风骚的。可是,草书最高境界的代言人张芝,这个名字似乎在众人眼里是比较陌生的,也只有在书法圈里才被提及。这也源于学校教材中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不及同时代的一些人出名。也源于甘肃这样一个发展的脚步,总是比别人慢一拍的地方缺乏聚焦传播。但是在历史上,尤其是在书法圈里,他算是一个“大V”。

瓜州县张芝公园雕像

张芝何时出生,是一个未知数,没有“笔墨”,也许他把笔墨都用完了。他约卒于汉献帝初平三年(约公元192年),字伯英,汉族,敦煌郡源泉县(今属甘肃酒泉市瓜州县)人,东汉著名书法家,被誉为'草书之祖',其书法被誉为'一笔书'。为凉州三明之一大司农张奂之子,出身于官宦家庭。

可见,张芝是一个“官二代”,擅长草书中的章草,将古代当时字字区别、笔画是蜻蜓点水分离式的草法,改为上下牵连富于变化的新写法,似流水中的龙蛇一般,富有独创性,在当时影响很大。北京大学教授、引碑入草开创者的李志敏先生评价道:

张芝创造了草书问世以来的第一座高峰,精熟神妙,兼善章今。

张芝的书迹今无墨迹传世,仅北宋《淳化阁帖》中,收有他的《八月帖》等刻帖。《冠军帖》尤为出名。

张芝书法

张芝的影响力有多大,以至于自己的外甥索靖传承了他的笔法,成为后起之秀。其书险峻坚劲,章草书,自名'银钩虿尾',时人称'瓘得伯英之筋,靖得伯英之肉'。索靖的章草自成一家,被张怀瓘评道:

有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云岭孤松,冰河危石,其坚劲则古今不逮。

此外,索靖还著有《草书状》等。

历史总是巧合很多,就在索靖去世的公元303年,王羲之出生。

对于书法结构和精气神的创新,王羲之很喜欢鹅,他认为养鹅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从观察鹅的动作形态中悟到一些书法理论。可张芝呢?除了杜度、崔玉瑗两位老师外,主要自己大胆做了创新,他的原生家庭和所处的自然环境到底影响多深?张芝能成为第一,到底经历了什么?这都需要推测,也需要猜测。

人生就是一场寻找,有梦想就得努力去实现。对于张芝来说,艺术就是寻梦之旅,可王羲之纵身于官场,书法总是没有张芝那样“超凡脱俗”。

张芝与钟繇、王羲之和王献之并称'书中四贤'。王羲之的“书圣”地位离不开唐太宗李世民的贡献,李世民极度推尊王羲之,不仅广为收罗王书,且亲自为《晋书·王羲之传》撰赞辞,“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惟王逸少乎!”在李世民眼里,王羲之就是书法的最高境界,尽善尽美。

王羲之的名气,显然是李世民这个“理想黑体”赋予了势能,给插上了第一的标签。

张芝在武威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朋友圈到底有多大?他和铜奔马墓葬有何关联呢?张芝书法的“神驰八极”与马踏飞燕的天马行空,是否有关联?

早在清代康熙初年,武威凉庄道属内(即今武威市人民政府西楼南面的小花园内,地处凉州城东大街靠近大什字北侧。)一井中,挖掘出了张芝手书的一块石碑,上刻“澄华井”三字,隶书字体

吾记得,有人写过一首《凉州词·澄华井沉思》:

汉泉映月石碑雄,镇署悬毫草圣功。

有道锦袍池架挂,武威墨井玉龙冲。

这首诗中,把“澄华井”视为'墨井',这不无道理,对于这口井的研究,也应该是张芝书法研究的一个分支。

然而,书法之于张芝,书法之于武威,张芝之于武威,这个逻辑关系的推理和符合时代的想象,是一个关键点。张芝在武威的方方面面,这个时间轴不会能错过。对于艺术家来说,生活才是艺术的魂。

笔者在瓜州县张芝公园墨池

公元181年张奂去世,此年,诸葛亮出生。192年张芝去世。武威雷台汉墓,为东汉晚期(公元186─219年)的大型砖石墓葬。这个墓葬据考证是与张姓有关,可与张芝连同其父亲张奂有无关联呢?

从墓葬出土的金、银、铜、铁、玉、骨、漆、石、陶等珍贵文物共231件,古钱币3万枚来看,经济实力强大。可张芝的父亲张奂官至财政部长,这是否有关系呢?

换句话说,从经济学角度考古,又是另外一个思路,这是现在要进一步要考证的核心内容。

从马踏飞燕腾空嘶鸣,再结合张芝书法的结体和气韵,那“对角步”“对测步”多像张芝书法中的一些笔画,“汗血宝马”的奔跑之势,是否就是张芝书法的“天马行空”呢?奔马疾驰,是否就是张芝书法创新的基因呢?

当然,这只属个人之见,学界说法也很多,尚无定论。

张芝的父亲在武威的故事值得关注。东汉汉桓帝延熹五、六年(162年—163年),张芝的父亲张奂任武威太守。当时武威境内有个劣俗,凡逢二、五日出生的婴儿,以及与父母出生月份相同的婴儿都要被杀死。张奂到任后,锐意革除这一陋俗。他一方面说法教育,一方面严格赏罚,终于改变了陋习,保护了大批婴儿,群众为此立生祠纪念他。可是,现在这祠庙的遗址在哪里?

父亲在武威当官的两年时间里,儿子在武威的活动肯定很频繁,“澄华井”就是例证。至于武威的人和事,是否深刻影响了张芝的书法水平,这也是需要考证的内容。

为什么张芝的书法能达到极高的水平,无人能及?为什么武威会有“澄华井”?为什么石碑的文字是张芝书写的?

这些问题的回答,就需要武威的史学家们更深入挖掘了,其意义非同小可。

对于书法家来说,书写工具具有决定性作用,比如纸和笔。据说张芝还是一位制笔专家。再比如甘肃出土的汉纸,从时间上看,有西汉初年的,也有东汉晚期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晋代的纸。从出土的地点上说,从东到西,涵盖了甘肃全境。有天水放马滩汉纸、兰州伏龙坪汉纸、武威旱滩坡纸、敦煌马圈湾汉纸、金塔肩水金关汉纸等。这些两汉时期的古纸,不仅看到了纸张的原始形状,且在时间上也比东汉蔡伦改造纸的时间早。

从数量说,河西走廊无疑是甘肃出土汉纸最多的地方。相对于天水放马滩潮湿环境中保存下来的汉纸,河西走廊戈壁滩干旱环境下,保存汉纸数量就相对多。

在甘肃金塔县境内出土的肩水金关纸,比较具有代表性。肩水金关在距离金塔县城东北152公里的黑河东岸,这是一处深入戈壁荒原中的城堡。

1930年,西北科学考察团在肩水金关挖掘汉简850枚;1973年,甘肃省居延考古队又掘出汉简11577枚,出土的汉简占居延汉简的三分之一。肩水金关纸就是这次考古中发现的,长21厘米,宽19厘米。它是用废旧麻絮、绳头、敝布等原料制成,以苎麻成分为主,色泽匀净,质地细密坚韧,纤维有明显的分丝帚化现象,纸背有帘纹。

在书法领域,如今临摹汉简的甚多,由于竹简的光滑,决定了字体的笔画的形态。就汉简来说,武威汉简很丰富,西汉时期,凉州出土的简牍,武威汉简统称凉州汉简,时间是西汉到新朝王莽时期。包括《仪礼》简、凉州王杖诏令简和凉州医药简牍等。《仪礼》简,于 1959年在凉州磨嘴子6号汉墓出土。计有《仪礼》简469枚,其他日忌杂占简11枚。《仪礼》简分三种:甲本木简398枚,每枚长55.5~56厘米,宽0.75厘米,包括《士相见》、《服传》、《特牲》、《少牢》、《有司》、《燕礼》、《泰射》7篇。乙本木简37枚,每枚长50.05厘米、宽0.5厘米,内容仅《服传》一篇。丙本竹简34枚,每枚长56.5厘米、宽0.9厘米,内容仅《丧服》一篇。

也就是说,河西走廊在汉代用纸已经很频繁了,也正是奠定张芝成为书法家的一个因素。

也有人质疑,汉简难道就是书法的起源吗?汉简真的能定义书法吗?这个问题应该也是书法学术界要探讨的命题。

张芝的书法,其字之体势一笔挥成,气脉相连,滴行不断,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气脉通于隔行,古人谓之“一笔飞白”。其草书《急就章》,气脉通达,行道之字,往往继其前行。“书圣”王羲之的启蒙老师除卫夫人外,最推崇的前辈书家就两个:一个是曹魏的钟繇,一人是东汉的张芝。他说:

“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余耽之若此,未必谢之。”

可见,连王羲之都自叹弗如。

吾认为,除与书写工具有关外,张芝是有跨界思维的。另外,古代人与自然的距离很近,万物的运动规律对书法的用笔规律带来一定的启发。

如今,大多书家都是面对着钢筋混泥土,坐在案头,这样的场景下,模仿着古人的笔法,创新的内容极少。研究者更要想象当时张芝的生活环境,以及什么思想影响了他的颠覆式创新。是否与道家思想有渊源?是否与佛教思想有渊源?张芝书法中的抽象美到底对今天的设计创新有何启示?张芝的书法与乔布斯的苹果的极简哲学有无共同之处?

如此种种,才是当下研究的课题。

真正的经典是不怕历史检验的,张芝就是一个典型。书法艺术就是制造矛盾,解决矛盾。如果要总结张芝书法的哲学特征,那就是“一画开宇宙”。从他书法的整体性上看,简直即是一幅画,是一种动态美,有梵高的那种灵动之美,非常耐看?

瓜州县张芝公园

光和四年(181年),张奂在家中去世,终年七十八岁。遗命说:

我前后仕宦,屡任高官,不能同流合污,被坏人忌妒。一个人的富贵与穷困,这是命中注定的,一个人的生死,这是自然规律所决定的。但是地底下黑暗,永远没有天亮的时候,却用纩帛缠身,还在棺材上密密麻麻钉着钉子,这是我所不喜欢的。以前准备了窟穴,这就很好。早上死了,晚上就埋葬,把尸体放在灵床上,用幅巾盖着就算了。奢侈不学晋文,简朴不学王孙,顺乎人情,按自己的意思,或许可以没有罪咎了。

张奂的几个儿子都听从了他的话。也不难判断张芝在家庭中的环境氛围,尤其是张芝在武威的这段历史应该是不容忽视的。因为,艺术来源于生活,又服务于生活。

根据史料记载,公元67年,佛法正式传到中国,汉明帝永平十年。张芝不可能没有接触过佛教文化。再说,从张芝书法的笔锋中可以看到,有刀子般的锋利,也有水一般的柔美。

实际上王羲之当年的名气还不如儿子王献之,东晋末至南朝宋齐近百年间,王献之名声远高于父亲王羲之。在唐宋之前的书法史中,有“四贤共类,洪芳不灭”的说法,指的是东汉张芝,曹魏钟繇,东晋王羲之、王献之这四位书法家。南朝梁书画家袁昂在《古今书评》中说:

张芝惊奇,钟繇特绝,逸少鼎能,献之冠世。

可见,王献之在当时人们对他的推崇。

王羲之在《自论书》一文中说:

吾书比之钟、张当杭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吾尽心精作亦久,寻诸旧书,惟钟、张故为绝伦,其余为是小佳,不足在意。去此二贤,仆书次之。

从中可以看出,王羲之对张芝、钟繇地位的认可。

张芝获得“草圣”的殊荣绝非偶然,这同他的处世哲学和治学态度有密切关系。张芝在书法上的造诣并不是是战略上的懒惰被战术上的勤奋所遮盖。

卫恒《四体书势》中有:

凡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

显然,张芝刻苦学习书艺以至如醉如痴的精神也令人叫绝。

据《沙州都督府图经》对《张芝墨池》的记载:

张芝于此学书,其池尽墨,书绝世,天下名传。因王羲之《番书论》云:'临池学书,池水尽墨,好之绝伦,吾佛及也。

在《敦煌古迹廿咏》中有一首《墨池咏》赞道:

昔人精篆素,尽妙许张芝。圣草雄千古,芳名冠一时。舒笺观鸟迹,研墨染鱼缁。长想临池处,兴来聊咏诗。

书法是矛盾美学,张芝正是这样苦苦求索勤奋努力,才攀登上了书法艺术的高峰,其书'为世所宝,寸纸不遗',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草圣'。

如果说瓜州是“草圣故里”,那武威是不是“草圣故都”呢?

虽然,在酒泉市瓜州县已经打造了一个很大的张芝公园(张芝文化产业园),但是,缺少有灵魂的内容。吾在2016年10月专程去参观了,在一个小县城做这么大一个公园,投入是极大的,并没有内容上的互动,除了全国的“张芝奖”外,没有其他的IP体验。基于对张芝IP的打造上,吾认为,除了瓜州,凉州应该也有场景,也应当是一个风景。比如“书法+影视”“书法+康养”“书法+葡萄酒秀”等等。超级IP是具有内容的魅力人格体,并不是说有了名人就可以打造。王翰能打造吗?阴铿能打造吗?杨嘉谟能打造吗?李铭汉能打造吗?张澍能打造吗?......

从国内对于历史文化名人的挖掘,和文化旅游资源的争夺战中可以看出,战略不是武威“神婆子”眼中的“掐八字算卦”,而是占据游客的心智海拔,以及市民心中的“珠穆朗玛”。

无论如何看,那铜奔马的“天马行空,出于自然”和张芝的书法精神“龙飞凤舞”是相吻合的,如果把这两个内容能够结合,就需要战略层面的思考,可在甘肃草圣张芝书画研究院的推动下,全国开启“中国·凉州书法论坛”集聚势能,并进行垂直研究,想必这个CP一定能成为一张“金名片”,在葡萄酒的润泽下,定能“最中国·醉中国”。

参考资料

①《敦煌遗书》。

②《后汉书·张奂传》。

③宋《宣和画谱》。

④《书断》。

⑤钱光胜,《敦煌文书与草圣张芝》,2005年。

⑥王文元,《甘肃古纸出土,将中国造纸术发明时间推前200年》,2019年。

⑦《武威地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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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与思想自由起舞
  「 出品:甘肃草圣张芝书画研究院
承办:西北美术馆    云步菁华创意产业园 
协办:都市首页  聚焦西部  今日甘肃     

学术支持:王国文  傅德锋

法律顾问:王琪山  蔡菊花   

总策划:程勰  朱连学  李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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