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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父母在的故乡，总得回去看看。 不管多忙，路有多远，故乡就是自己的根，总得回去看看。还没有回故乡，母亲就打来了电话，她想知道我具体哪一天回家。 我说：“端午节，一定回，就在过节前一天。” 母亲说：“嗯，就这样说定了。” 听母亲的口气，就怕我反悔似的。回家看看，我怎么能反悔呢？这是我应该的啊。只要父母在哪，我就得去哪，否则就是不孝顺，是大逆不道。 终于迎来的端午节，我坐上了回家的大巴。一路上，我晕晕乎乎睡着了，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我去精神大振。那一道山梁，那一丘稻田，那一棵老树，那一条小溪，忽然就映入眼帘。 还没有进村，就听到了狗叫的声音。我忽然想起一副对联：小犬无知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 曾经的自己，不也是山村里的小犬么，为了谋生，不得不逼着自己变成大鹏。 走进村里，有小孩打量着我，似乎我们都很熟，又似乎不认识，我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母亲在门口等着我。我走过去：“妈，我回来了。” 母亲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吃饭的时候，我和父亲喝了两杯。平日里，我和父亲很少说话。父爱总是沉默的，让我难以捉摸。 父母在的家，总是那么温暖，不管我走多远，都能够感觉到这样的温暖。父母的唠叨，也是那么亲切，百听不厌。 02 父亲走了，我却总是不相信这是事实。 古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亲走得很突然，让我措手不及。那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家。我在路上，就感觉很不安。果不其然，我还没有到家，就知道了父亲过世的消息。 父亲患了脑梗，加上头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只是突然摔倒在地，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有亲戚说：“一下子就过世了，是有福气的人，没有经历病痛的折磨。” 我转念一想，亲戚的话，也是对的。没有经历过病痛的折磨，这是福气。每个人都有入土为安的那一天，这是命运的安排。只是有的人，在过世之前，被病痛折磨很久，把一生的福气都磨掉了，真的很可怜。 父亲走了之后，我把母亲接到了城里住。母亲一个人在乡下，我不放心。母亲也年纪大了，虽然生活能够自理，但身边没有人看着，也令人担忧。 03 父亲不在故乡，荒凉了，也不想回了。 接母亲进城的那一天。母亲把老屋的门轻轻锁上。然后别过脸，抹了一把眼泪。 我知道，母亲真的舍不得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屋。可是母亲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老屋里待着吧。她也不想让儿女们担忧。 母亲说：“以后，也只有清明节，才会回来看看了吧。” 听到母亲这句话，我的大姐小声地啜泣起来。我知道，大姐一定是想起父亲了。虽然父亲不善言辞，也很少做一些暖心的动作，可是儿女们已经长大了，终于懂得了“父爱无言”的大道理。 到了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大伯打电话给我：“你家门口的野草都很深了，要不就撒一些除草剂吧。” 我授意大伯帮忙在屋前屋后撒一些除草剂。我还和大伯约好，每年撒一次除草剂，我给他一百块钱。 门口的野草清理干净了，可是老屋的屋顶又开始漏雨。屋顶上盖着青瓦，经过了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青瓦开裂了，腐朽了。 哎，老屋终究要毁在我的手里。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寝食难安。 母亲是一个精明的人，看出了我的心事。母亲说：“老屋毁掉了，也没有关系。你看村里好多老房子，早就毁掉了，只剩一些墙垛了。时代在发展，总不能往回走吧。” 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稍微安宁了一些。只是梦里，常常会出现老屋的画面，老屋毕竟是我出生的地方，陪伴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04 再回故乡，我只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 清明节前一天，我和大姐、母亲一起回故乡。一路上，母亲都在唠叨：“不知道那些镰刀还能用吗？锄头是不是用不得了。” 我说：“妈，你也太操心了，实在用不了，就去大伯家借啊。” 到了老屋门口，我忽然愣住了。时隔多日，老屋已经变得更老了，墙壁上有雨水冲刷的痕迹。我能想象到，每逢下雨，屋顶的雨水，就会顺着墙壁流下来。 屋檐下，燕子窝还在，只是没有看到燕子飞来飞去。或许，燕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推开屋门，屋里有很多蜘蛛网。我拿了扫帚，把蜘蛛网清理了一下；用抹布把桌子凳子上的灰尘擦了擦。 墙壁上的镰刀还在，只是镰刀的主人，再也看不到了。我忽然想起父亲去稻田里割草的样子，从春天到秋天，父亲总是在稻田里忙碌。 锄头也生锈了。要是父亲在的话，锄头是不会生锈的，而是溜光的，上面还有泥土的清香。 哎，睹物思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匆匆忙忙到父亲的坟头上了几炷香，烧了一些纸钱，我们就得往城里赶。从故乡到城里，有五六十公里路，我们 不能耽搁太久了，否则在路上就得天黑了。山路崎岖，开车很不安全。 我忽然发现，自己和故乡已经格格不入了，虽然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乡音，但我的根，似乎不在故乡了，我只是一株飘摇的野草。 也许，再过几年，老屋也会不复存在。我回到故乡，连一个落脚点都没有了。只有父亲的那座坟，成为了我回故乡看看的唯一的理由。 父亲走了，再回老家，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作者：布衣粗食。 关注我的文字，走进你的心灵。 文中配图来源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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