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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沈奇、张玉香、李汶玲 事关能源安全的石油产业处于变革前夜，民营企业正在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国家石油政策应加大对不同市场主体的扶持与鼓励政策，发力点应聚焦在技术创新与服务等方面。 通过混合所有制，把民营和国有从竞争者变成合作者，混的是所有权，改的是机制，或可为石油产业带来新的生机。 本文整理自经济与经营社区，关于蓝海经济观察第141期--变革前夜的石油产业 问：沈大先说说处于能源霸主地位的石油，它的前世今生吧 答：前段时间有个机会和成雷一起回顾一下石油产业，其实我最早是干石油的。 整整20年前的今天，我在伊拉克，参加石油部的一个团在那里寻求买油田的机会。 那时的伊拉克还是萨达姆当政，对中国人还算友好。同时接受国际制裁，马上面临第二次海湾战争。当时巴格达禁飞，要飞到约旦首都安曼，然后开车一千公里到巴格达。 如果记得还准确的话，20年前的一周后，美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所有外国人离开伊拉克，最后通牒的当天，9月30日，我们的车队通过的伊拉克约旦边境。 当时的石油部后来主体改制成了今天的中石油公司。 其实石油体制改革的路径大致是这样的，中国境内的原油开采一直是中石油的，后来中海油成立开发近海油田。 中国的炼油，就是把原油变成成品油的过程，成品油就是汽油、柴油、煤油这些，一直是中石化总公司的，后来到1998年38号文，成立中石油中石化两大公司，两公司分别控制了南方和北方的炼厂。 最早加油站是民营为主的，石油体制改革后，中石油和中石化以收购的方式进入终端领域，因为两大公司控制了成品油供应，因此加油站不得不接受收购，否则难以生存。 进口领域，中国以前进口原油是由中化集团负责，那时叫中国化工进出口总公司，再早叫中国进口公司。这是中国第一家世界500强，也是我老东家。 后来98年之后中石油、中石化也获得了石油进口权。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因为石油太重要了，所以一直是国有企业绝对控制。 问：为什么石油行业长期以来都是国企为主，并且近乎垄断？这样有什么后果或影响？ 答：其实石油这个产业重要性之大，确实需要高度重视，国家必须发挥相当大的控制力。我们以前一直讲GOD，就是说黄金（G）、原油（O）、美元（D）其实构成了现代国际金融的定价基础，三者此消彼长，共同影响全球金融走势。 其实石油这个产业链非常长，除了燃料以外，我们用的塑料、化肥、化纤、各种高分子材料，都是石油产业链的下游产品。 13年以来出现了一个机会，国际油价巨幅波动，从80多美元/桶，跌到30多美元/桶，在这个过程中，几桶油都在高价位库存了大量石油，导致炼油出现亏损，这就给了地方炼厂机会。特别是山东的地方炼厂，现在已经成为重要的第三方力量，因为他市场化程度比较高，所以没有高价存油，迅速挤占了市场份额。 所以解决的方式不是民营化，而是混改，用所有制的混合来换机制的改变，来促进整个行业的改革。 好有一例，美国原来有个公司叫洛克菲勒大家都知道，他垄断了几乎全美的原油供应，垄断的必然结果就是这个公司可以轻易通过定价权来获得利润，不再需要改进技术、提高效率。 后来美国政府运用反垄断法把他分拆成若干个公司，今天的埃克森美孚公司就是当年拆出来的。 我的意思是说，国家过度控制导致三桶油这样的企业丧失进取精神，他们只要和发改委打个报告就好，要破除垄断倒逼他们用市场规则来玩。 大家都知道，一说石油价格就是纽约和伦敦，中国作为最大的消费国，为什么不能建立中国为主导的交易所，我觉得这个是必然。 期货有价格发现功能、套期保值功能，更重要的是可以出现一个以中国市场需求决定的油价指标。 当然，这不是个人创业的事儿。 问：石油垄断有没有可能被打破？垄断是垄断的什么？怎么打破？ 答：被打破是必然的，我觉得国家发挥重要作用是需要的，石油很多时候是一种金融武器，但你光垄断国内分销就不对了，只会导致成本无限度向下游传递。 垄断者其实就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只会阻挡市场、技术的创新与进步，因为这样会打破现有市场的格局，进而影响到他们的既得利益，比如以前的盐业专营，烟叶专营，中移动、联通等等。 你看看垄断企业的利润就知道垄断的危害了，中石油1.62万亿的销售收入，净利润才79亿，千分之五左右的净利率。 现在除了开采环节民营企业进入较少之外，贸易、物流、运输、炼制、成品油销售等环节，民营企业所占比重越来越大，已经具备一定的话语权。以炼制为例，地炼企业已经占据三分之一的份额。 所以，市场自动调节，市场机制才是主要的价格向导，而不是无良的垄断主义。 山东正在组建地炼集团，这些年很多公司都有把自己叫做第四大油公司，我负责任地说，山东地炼集团才是真正的第四桶油，而且可能是最有竞争力的一桶。同时，据说近期国务院连续批了几个大炼厂，在舟山、大连，都是民营参股甚至控股，这些炼厂投产之日，行业格局将天翻地覆。 问：除了传统能源石油，新能源现在开发程度如何？ 答：新能源开发迫在眉睫。 传统化石能源（煤炭、石油、天然气等） 的枯竭是不可避免的，新能源既包括风能、太阳能这些可再生资源，也包括页岩油、页岩气这些替代性能源。 石油开采成本目前最低的还是中东地区，目前平均成本5美元/桶，美国页岩油开发以前成本比较高，现在已经低于20美元/桶，已经具备一定的竞争力。 传统能源本身其实也还有很多课题，举个例子可燃冰，这个能商业化的话，能源危机一下就没有了。而且中国可燃冰的研究水平好像很高，至少是比较接近商业开发的国家之一。 问：还有其他可替代能源吗？ 答：最近15部委推广乙醇汽油就是一例，乙醇汽油其实就是汽油中添加一些乙醇，让汽油燃烧更充分，很多省市都已实施，之所以推广不利，背后其实是大的油公司在做工作，他们不希望减少汽油用量。 15部委这次发文很突然，感觉都没有征求油公司的意见，可见决策层改革决心之大。这是好事！！ 乙醇汽油推广不利有一个借口是考虑粮食安全的原因，现在这个借口站不住脚了，因为我们的陈化粮太多了，用来做乙醇正是恰到好处，腾空粮仓，同时做到“废物利用”。 最近乙醇概念暴涨。可能要投资已经轮不到咱们投了。 燃料乙醇政策红利已经过去了，国家补贴政策要退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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