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大势,《我和我的祖国》开画4天,票房13亿,本月最火电影。早就板上钉钉,只是按照惯例,开篇先说句废话来铺垫。七个导演,每一个都在用智力周转表达,在宏大里若隐若现、动词变位。身为《祖国》总导演,也是唯一的第五代老大哥,陈凯歌的《白昼流星》特别容易被影迷“盯上”,以至于有些人在误读它之前,先拒绝了解读。 《无极》都快被翻案了,还是不想错过在他身上耗费些脑力,哪怕仅是一个短片。陈凯歌本来短片就拍得很牛逼,17年前那部《百花深处》至今豆瓣9.2,仅次于《霸王别姬》9.6。看《白昼流星》,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看到阿城,有人看到《悲惨世界》。沃德乐和哈扎布,一对没上过学,刚从看守所里放出来的流浪兄弟,住进了退休扶贫办主任的家。兄弟俩难以驯化,直到他们看到神舟11号返舱着陆的“神迹”,他们的世界才有所改变。用现在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但真有那么一幕,在观感上令我诧异,那是一个,和神作《百花深处》相似的动作——它发生在电影结尾,工作人员抬起宇航员,一不小心踩进犬鼠洞,跌了一跤,两位少年见状,本能地冲了上去,像《赵氏孤儿》里铁锤壮汉那般忠贞(我这个感受也是没谁了),抬起了宇航员的座驾。神经病冯远征让搬家公司的耿乐把不存在的老北京家具从废墟里抬出去,耿乐一席人为了收到钱,配合着演了一出荒诞又超现实的滑稽戏。 它一语双关,抬的既是空气,也是消逝的京城文化与老年间的玩乐。但在《白昼流星》中,“抬”是个“燃”向的拍法,初看很不合常理。再往回倒三分钟,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少年,根本不可能走进宇航员的降落区,更别提他们还能冲破防卫,抬到宇航员,创造历史瞬间。《百花深处》抬的是虚空,是“已死的美好”,但《白昼流星》抬的是“历史进行时”,是近未来的幻想。无疑是凯哥上部戏留下来的余劲,即少年的笃信。这种冲动,源于一个少年自身蕴藏且尚待发现的磅礴,因为陈凯歌自己就一直相信这个事。 《白昼流星》可供讨论的线索还很多,比方说吃花生,菜刀剪指甲,捆绑与松绑,知青与回乡,还有策马奔腾中蛮性向文明的过度。不建议一杆子挥倒《白昼流星》,它适时可以再议,或三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