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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崇故居 姑苏寻踪 作者：王梦沂
  “五湖四海夹条沟， 彭宋潘韩夹个周”  清代姑苏有一民谚：“五湖四海夹条沟，彭宋潘韩夹个周”，可见韩姓人家在苏州的地位与影响。历史上生活在姑苏城内的一些韩姓名人，迄今还留有他们的宅园，位于大儒巷迎晓里的4、6、8、10号，一弄4号，就曾是清代金石家韩崇的故居，曾有过韩崇的宝鼎山房、宝铁斋藏书楼、寒碧斋书房及花园池塘等，盛时珍藏有书籍、碑版、金石、书画约数千种。民国《吴县志》记载的韩崇故居在仁孝里，其实就是现在的迎晓里。即南起大儒巷，北到郭家桥，过桥即是悬桥巷。明代时，因附近立有以孝行闻名的王敬臣之“仁孝坊”而名。“文革”时期破四旧，才根据仁孝里谐音改名为迎晓里，延用至今。  ▲洽隐园 韩氏家族早期居住在苏州陆墓镇，后迁到娄门直街。清顺治六年迁至姑苏城里，并买下了仁孝里与南显子巷交叉口的一处废园为家宅，整修后取名“洽隐园”，园内有美石许多，叠石宛若岩洞，且玲珑剔透四面临水，康熙十六年（1707），洽隐园遭遇大火，烧得仅剩下半壁秀峰。 乾隆十六年（1751），洽隐园修葺恢复，并在石洞口营屋两间，苔藓似封、岩乳欲滴，额书“小林屋”。乾隆年间，韩崶、韩崇先后出生在洽隐园里。清同治五年（1866），时任两江总督的李鸿章购得洽隐园，营造之后更名为“惠荫园”，并用作安徽会馆。解放后惠荫园的花园、会馆建筑为苏州市十五中学所用。东北部的庭楼院落散为民居，大致方位是现在迎晓里16号到22号。  ▲惠荫园 韩崇小他兄长二十多岁，成年之后，韩家又在洽隐园之南，即迎晓里的4、6、8、10号和一弄4号一带购地置屋，作为韩崇的居所。查了一下资料，韩崇（1783-1860），字符芝、元之，一字履卿，号南阳学子，元和（今苏州）人，为韩是升之幼子，韩崶之弟。其父韩是升（1734—1816），诸生，好读书，从不过问家中的生计。其兄韩崶（1758—1834），字禹三，号桂舲，聪慧能文，16岁入元和县学，拔贡，廷试一等，历任刑部七品官、福建布政使、湖南布政使，广东按察使、巡抚，嘉庆11年召为刑部侍郎、尚书。道光14年（1834）病逝于苏州洽隐园。  ▲韩崇 韩崇没他兄长官做的大，但在收藏、艺文、书画方面颇有成就。“性嗜金石。耽吟咏，冲融淡雅，抒写性灵。”在迎晓里故居，就曾有着宝鼎山房、寒碧斋、宝铁斋等建筑。编著有《录德录》、《江左石刻文编》、《江右石刻文编》、《书画题跋》、《宝铁斋书录》、《义门先生集》、《三节合编》等。虽然曾任职过山东洛口批验所大使，但后来就辞职回家侍养母亲，母亲去世后，也就不再到外地任职了。 1860年（清咸丰十年），太平天国军队击破清江南大营，忠王李秀成率军东征，苏州警报频传。韩崇曾协助官府办理团练，借以抵抗太平军，又开展劝捐、开设协济局等。太平军失败后，韩崇因功而被封为盐运使，加花翎，才算是个象模象样的官了。但在当时，苏州人提起韩崇，终归认为他是一位古董收藏家。  ▲韩崇故居 韩崇故居洽隐园，如今已散为民房，几乎寻觅不出当时的架构。但在韩崇的两个很有名的外孙的事迹记载中，其规模可窥一斑。一位是清末大臣、藏书家汪鸣銮先生(1839-1907)。汪鸣銮在年幼时，常随他的母亲到仁孝里去探望外公韩崇，见到宝铁斋的金石、图书、收藏十分丰富，所藏秘本甚多，据说后来韩崇几乎所有的藏书和金石器物，都被他所得，后汪鸣銮建有藏书楼有“万宜楼”。  ▲汪鸣銮 另一外孙叫吴大澂 (1835—1902) ，也是著名的金石收藏家。吴大澂自幼受到外公韩崇的影响，有嗜古之好，在其自定的年谱里有载：“时(咸丰五年)余在韩氏宝铁斋，好集金石拓本，家大人戒之日：'好古之士,恐以玩物丧志，与身心无益也’。”吴大澂之所以喜欢金石之学，主要受惠于他的外公，萌发于韩崇的宝铁斋中。 吴大澂在少年时，经常在外公韩崇的书斋嬉戏。而他对古董发生兴趣，不是起于金石，倒是在外公家初见一件明人徐渭画册。吴大澂成年后回忆道：“十二三岁时，嬉戏韩氏寒碧斋中，外祖以此册出示，见而爱之，戏拈退笔，临得《耄耋图》及《米颠拜石》数幅，外祖题诗其上，以贻小浮山人。山人亦为题句，极承期许。”  ▲吴大澂 吴大澂的绘画天赋很快被韩崇发现，身为古董收藏家，韩崇眼见外孙与自己有相同的爱好，非常高兴，因而在画上题诗来鼓励吴大澂，这一意外的激赏，使得少年吴大澂对绘画有了特殊的兴趣。此后吴大澂到外公家读书，时时不忘临摹古人名迹。由于宝铁斋的收藏，除了书画，还有金石拓片，吴大澂的兴趣也渐渐由绘画及至外公收藏的金石拓本，仁孝里的宝铁斋，由此成为了吴大澂金石学研究的发源地。 如今跨上古老的郭家桥，仁孝里狭窄的老街，弯里曲拐地向南蜿蜒，有种饱经沧桑之后的平和。虽然韩崇故居的旧地仍是一片粉墙黛瓦，但原有的宝鼎山房、寒碧斋书房及花园池塘均已毁坏，余下一些建筑（今迎晓里4到10号的范围）部分作过工厂车间，部分散作了民居。位于迎晓里一弄4号位置上的宝铁斋藏书楼，遗迹也基本荡然。故居曾经精致玲珑的雕花木窗、古朴黝黑的飞檐，已褪成了一片模糊的颜色…  ▲韩崇故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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