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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嗜好(散文)

 新用户7019teQl 2020-10-13

      打我记事起,父亲就喜爱吸烟。

       他是一名大队干部,每天拿10工分,折合不到5毛钱,可是吸一包烟,至少需要1毛钱,相当于7两食盐的代价。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吸烟也是最低档次的。经济牌、红花牌不到一毛钱一包。母亲精打细算,父亲总是戒不掉抽烟习惯。

       艰难的岁月,父亲吸烟是有计划的。出门身上不带烟,回家吃饭才抽上一支。香烟放在五屉柜上方的一个抽屉里,我常常看见里面有一包开了口的香烟。我估计那时父亲的一包烟,可以管一个星期。

       我读书毕业了,去了地方供销社。开始的一年,总把别人给的香烟,一支一支挤在一起带回家,让父亲品尝高档烟的味道。后来每月回家休息,总给父亲带一条游泳牌香烟。1976年我们大队有个搬运队在武汉卷烟厂打工,可以给大队干部、公社干部捎些“非卖品”香烟。这种香烟物美价廉,相当于柜台里“星火”牌的烟丝,价格每包为两毛,比公开的烟草价低一毛钱。我抽过父亲的“非卖品”香烟,感觉不错。

       当我们弟兄三个成人了,父亲的担子减轻了,他吸烟的等级也提高了一些。走入改革开放年代,父亲抽圆球牌、新华牌香烟。受他的影响,我在22岁就开始学会吸烟了。从新华牌、游泳牌开始,我抽烟比父亲的量大,一包烟管两天,后来一天需要一包。1978年,手里没有钱买烟时,也抽过父亲的“大公鸡”、“城乡”香烟。低价烟烟丝差,吸进口里,容易咳嗽。

        烟草涨价,父亲有几次自觉不吸烟,但很难受,过了一个月还是抽起来了。抽烟的开销相当于一个人每天的生活费。国家是在1989年发起“世界无烟日”宣传的,那一年我也做到控制吸烟,30天没有吸一支烟。后来 家里孩子生病,心里很急躁,又买香烟缓解心里压力。

        晚年时,侄子、孙女每年给父亲拜年,总要送他一条“红河”、“红金龙”、“红双喜”香烟,父亲为了省钱,他常常不抽好烟,把好烟拿到超市换成低价烟。我记得“哈德门”香烟是父亲最后几年抽的牌子,每包4元左右。

        父亲两次住院,做到了不吸烟。一次是2009年秋,住院三周。再一次是2015年秋,住院一个月。父亲是在高龄83岁时远离烟草的,他常叮咛孙子不要学会抽烟,说抽烟危害健康、非常浪费钱。我的两个弟弟是不吸烟的,我成为一支“烟枪”,与青年时去供销社工作有关。

        父亲几十年喜爱抽烟,气管受到伤害,80岁后咳嗽频繁,孩子们看见了心里作呕。我有几次想与烟草分手,就是很难做到。坚持不吸烟,我坚持过一次时间达到一年,但到了春节,走亲戚又复发了烟瘾。假如我生活在一个无烟区,我是能做到不吸一支烟的。

        烟草给了父亲的许多安慰,许多快感,许多欢乐。每当我给父亲一包高档香烟时,他的脸上总是露出微笑。2007年春节,我的大女婿给我买了三条“上海牌”香烟,我特意给了父亲一条。父亲递给周围人吸时,嘴上说:“这是我孙女婿给的。”父亲心里好开心啊!

        爱吸烟的父亲已经离开我们有两年,可是他一生爱吸烟的习惯和吞云吐雾的情景如刀刻在我的脑海里。吸烟——一种很难改掉的嗜好,我也知道烟草在生活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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