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久以前，有一个放牛娃，因为头上生疮，长着一个个疙瘩，人称疙瘩头，真名反倒不被人记得了。疙瘩头父母早亡，财主赵大善人可怜他，让他放牛，好歹混口饭吃。 放牛娃放起牛来很是认真，把每一头牛当做朋友一样对待，平常边放牛边给它们赶蚊子，回到牛栏里，半夜里起来给它们换水加草料。那些牛，对他也有感情，见他来了，总是摇头摆尾，以示亲热。 有一天，一头大牯牛在犁田回来时，一脚踏空，踩在了水沟里，恰好踩在了杂树根上，树根刺穿了前蹄。兽医来治了几次，大牯牛终于可以站立行走了，却成了跛子，前腿使不上力。庄户人家，白养着一头牛完全是浪费草料，赵大善人打算请屠夫把牛杀了卖肉。耕牛屠宰文书已经签下来了，屠夫也说好了，只等明天早上杀牛。  大牯牛当然不知情，但是疙瘩头已经知道了，他舍不得大牯牛。大牯牛力气大，平时是犁田的一把好手。如今残废，却要杀了吃肉，老天何其不公？晚上，疙瘩头专门割来一筐青草，喂给大牯牛吃，顺便来向它道别。 大牯牛吃着青草，时不时地用头蹭着疙瘩头，以示亲热。疙瘩头突然抱着它的脖子大哭起来。哭罢，把大牯牛牵到山上，照着它的屁股就是一棍子，嘴里哭喊道：“你走吧，到山上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大牯牛负疼，跑向深山。 第二天早上，赵大善人知道疙瘩头把牛放跑了，没有要他赔偿，因为他也赔不起。但是赵大善人把他开除了，不再给饭他吃。 疙瘩头丢失了饭碗，在山脚下搭了一个窝棚，每天采摘山货或者打柴挑到集市上去卖，偶尔也给富户家里打短工，勉强能混个肚子饱。两年下来，他手里存了二两碎银子。  这一天，疙瘩头正要出去寻活干，忽然看见大牯牛回来了，身后跟着三头野母牛，在他的窝棚附近转悠。大牯牛依然跛着一条前腿，不过，野性十足，在野母牛面前，俨然国王一样。 疙瘩头认出了它，跑上去又抱又亲，俨然老朋友重逢。大牯牛不走了，每天带着三头野母牛在附近吃草，闲暇时就卧在窝棚附近，好像疙瘩头养的牛。三头野母牛都怀了孕。 转眼几个月过去，其中一头母牛先生产了。好在疙瘩头放牛时，曾经给母牛接过产，他麻利地给小牛接了生。到了年底，多了三头小牛，一公二母，疙瘩头家里热闹起来。 到了来年，三头野母牛又怀了孕，到了年底又生了三头小牛。疙瘩头用手头的钱，在山脚下搭建了一个牛棚。反正有大牯牛带队，他也不用放养。牛棚里一共有了九头牛，疙瘩头俨然成了牛场主。 赵大善人见疙瘩头发达了，开始眼红，带着人来找疙瘩头麻烦，声称大牯牛是他家的，疙瘩头要归还给他，连同大牯牛的老婆和子女，都应该是他的。  疙瘩头很是气愤，站出来大声指责赵大善人是伪善，他曾经亲眼看见赵大善人和佃户牛二的老婆有染，半夜里往牛二家里跑。牛二得了暴病死后，赵大善人常常晚上住在牛二家里。 这事，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破罢了。如今被疙瘩头当众说破，赵大善人脸上挂不住了，举起拐杖追着疙瘩头要打，被奴仆们劝说住。 其实，这也不怪疙瘩头不留情面揭短，虽然赵大善人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疙瘩头，但是借口疙瘩头住在牛棚里，有地方住，趁机占了他的地基。疙瘩头虽然年纪小，心里还是有谱的。赵大善人表面上行善，其实从来不肯吃亏。 赵大善人回到家里，心里窝火，他家也才五头牛，如今疙瘩头的牛比他的多，反了天了。关键是，大牯牛明明是他家的嘛。到了晚上，赵大善人偷偷出门，溜到疙瘩头的牛棚里，点燃了牛棚。  大牯牛急忙撞开栅栏，三头野母牛和六头小牛跑出了牛棚。疙瘩头慌忙跑出来，看见大牯牛向远处跑去，急忙呼喊着追了过去。大牯牛在追赶赵大善人，追上后，用牛角将他挑起来，扔向山林里。 赵大善人被摔断了一条腿，他气愤地把疙瘩头告到县衙里。好在县太爷是个清官，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治赵大善人纵火的罪名。赵大善人急忙求饶，要和疙瘩头调解。县太爷作主，罚了赵大善人二百两银子和十几亩山地给疙瘩头。 有了银子和十几亩山地，疙瘩头建造了一座养牛场，当起了牛场主。没几年，他就发达了，娶了妻生了子，过起了幸福的生活。当然，他的头上的恶疮也好了，大家不再叫他疙瘩头，而是叫他高掌柜。对了，忘了说了，疙瘩头姓高，至于名字，不说也罢。 （图片来自网络）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