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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万年】之二百一拾九:危局多难,羊车请降,晋愍帝司马邺让长安承载了西晋之殇

 自然自觉自在 2020-10-14

 

晋武帝司马炎逼迫曹奂“禅让”帝位,晋朝建立,定都洛阳,这就是西晋。西晋国祚(zuò)很短,传了司马炎的三个儿子(孝惠帝司马衷、司马伦<废杀,无谥>、孝怀帝司马炽),一个孙子(孝愍司马业)就结束了,只有50年,比曹魏政权只多了10年。抢来的东西,是横财,无福消受!

晋武帝司马炎死后,由于选择的接班人、晋惠帝司马衷有点“白痴”,司马家族和朝臣们本来就不太服气;再加上开国功臣贾充的女儿、皇后贾南风干政,给司马衷的四个哥哥、两位叔叔、两位爷爷,共八位雄据一方、颇有实力的王爷提供了抢夺皇位的借口。因此,从司马衷即位的公元291年开始,直到公元306年,西晋王朝经历了长达16年之久的“八王之乱”。

西晋皇室的“窝里斗”,不仅让统治集团内部一片混乱,使西晋王朝元气大伤;而且因为八王分布很广,所以导致整个社会混乱无序,让老百姓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雪上加霜的是,公元304年,匈奴贵族刘渊首先起兵反晋,自称汉王,次年便称帝改元,建都平阳(今山西临汾),并多次派兵向晋都洛阳发动进攻。

公元311年,汉王刘渊的儿子刘聪即位,派汉将刘曜(yào)率领大军攻陷洛阳,俘虏了晋怀帝司马炽,并纵兵大肆烧杀抢劫,使昔日繁华热闹的洛阳沦陷为一片废墟,史称“永嘉之乱”。公元307年,晋怀帝司马炽即位后,将年号改为“永嘉”,仅仅四年后,这个年号便被用来标注他“都破身俘”的重大事件。

洛阳沦陷后,豫州刺史阎鼎等人保护晋武帝之孙、12岁的秦王司马邺西奔长安,在长安建立了临时政权。公元313年四月,30岁的晋怀帝被毒死的消息传来,司马邺遂在长安正式登基,改元建兴,史称晋愍帝。晋愍帝任命麴(qū)允为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索琳为尚书右仆射、领京兆尹,掌握军国要政。

此时的长安,在经历“八王之乱”和刘渊(刘聪)的汉兵洗劫后,已疮痍满目,残破不堪,加之连年饥荒,“士民存者十无一二”。全城粮仓空空,文武百官没有官服印绶,只得杂服上朝,在桑木手板上书写自己的爵位官号。每当危难时刻,长安就成为承载王朝苦难的一方厚土。

 

公元315年,即晋愍帝建兴三年,关中人尹恒、解武等率众盗掘汉文帝霸陵、汉宣帝杜陵等陵墓,获得大批金银珍宝。晋愍帝听说后,即派人前往现场,收集剩余财物充以实国库,可见当时西晋的财政拮据到何等程度。这时的晋王朝,是跟在盗墓者后边的求生者。

政权草创的困难艰辛尚在其次,更为严重的威胁是汉兵不断进攻关中,企图占领长安。公元313年,汉将刘曜统领大军渡河进攻长安。麴允率军抵抗,结果兵败黄白城(今陕西三原境内),晋愍帝急派索琳率军增援。不料,刘曜部将赵染指挥精骑5000夜渡渭水,偷袭兵力空虚的长安。

奇兵来袭,晋愍帝惊慌失措,躲入内城射雁楼,赵染遂轻松占领长安外城,屯驻西南逍遥园。后来晋将麴鉴从阿房宫方向率兵反击,赵染兵败,被迫撤退。此时,西晋军队也在黄白城击败刘曜,迫使刘曜将兵撤回河东。西晋政权暂时度过了定都长安后的军事危机。

公元316年,即晋愍帝建兴四年,刘曜又以亲率大军进攻长安,汉军迅速占领了北地郡(今陕西耀州、富平一带),并将兵锋推进至泾阳,渭河以北诸城相继陷落。八月,汉军包围了长安城,昼夜攻打不息。晋愍帝飞诏告急,镇西将军焦嵩、平东将军宋哲、新平太守竺恢、扶风太守竺爽等各率勤王兵马赶来救援。

 

眼看着来了这么多勤王之兵,但都是出工不出力。各路援军将领或畏敌如虎,或暗怀异心,皆按兵不动。九月,长安外城被攻破,麴允、索琳只得退保内城。这时城中粮食已经告罄,一斗米价格飞涨至黄金一百两,军民死伤过半,将士离心,逃亡日众。十月,京师饥荒,人相食,死大半。

勉强坚持到十一月时,冬季来临,天气严寒,百官军民饥寒交迫,晋愍帝也无以为食。饥饿面前,才显出皇权的一文不值。晋愍帝司马邺流着眼泪对麴允说:“如今城内穷困,外援无望,我当忍耻投降,以救待毙之士民百姓。”于是派人向刘曜递交了投降书。

到了约定受降的那一天,晋愍帝赤裸着上身,口衔玉璧,坐着羊拉的小车,群臣号哭着或攀住车沿,或拉着愍帝的手,入汉营向刘曜投降。西晋王朝的统治在长安结束。当年靠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精心算计得来的曹魏江山,仅传了三代50年,便丢了,不知工于心计的司马家祖先作何感想?

晋愍帝投降以后,被押回平阳。后来汉王刘聪在都城平阳大宴群臣时,命令晋愍帝司马邺穿着奴仆的青衣,依次给汉国文武百官把盏倒酒,然后手执抹布,洗涤酒器。汉国群臣见昔日的中原皇帝青衣行酒的模样,莫不鼓掌大笑,得意洋洋。五胡乱华,至此开始。乱的不只是政治、社会,更是思想、文化。

晋之旧臣在坐者见愍帝遭此欺凌侮辱,大多掩面失声而泣,不忍观看。尚书郎辛宾还扑上前去,一把抱住愍帝,嚎啕恸哭起来。刘聪见状大怒,喝令将辛宾推出斩首。公元317年年底,年仅18岁的晋愍帝司马邺在平阳遇害。

“永嘉之乱”后,西晋朝统治集团大部分南迁,史称“衣冠南渡”。在晋愍帝司马邺在平阳遇害的同一年,即公元317,晋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今江苏南京)称帝,建立了东晋政权,历史进入了东晋十六国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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