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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暴露了行踪?——生辰纲的重重迷雾(之五)

 金色年华554 2020-10-14

上回我们讲了梁中书费尽心机,选择了杨志作为生辰纲的押运人。那么,杨志又是如何来押运这生辰纲的呢?

此次押运生辰纲,按照杨志的想法,他们是化装而行的。

小说第十六回写道:

杨志告诉梁中书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余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

可见,杨志他既没有用大名府的太平车子,也没有插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字样的小黄旗,更没有让军健随行护卫,杨志只是扮作普通的客人,来实施他的押运计划。

应该说,杨志的这个计划是周密可行的。

但是,最后杨志他们一行还是暴露了行踪,在黄泥冈上被晁盖一伙用计劫了去。

那么,杨志一行的行踪,又是谁暴露的呢?

谁暴露了行踪?——生辰纲的重重迷雾(之五)

首先,杨志惹的祸。

小说第十六回写道:

杨志他们一行离开大名府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

起初几天,杨志他们只是赶早起五更,趁着早凉出发,到了中午天气热时,便找个地方休息。

这样一连走了五七天,人烟便渐渐稀少了,道路也越来越偏僻,而且一站站都是山路。

这个时候,杨志却要求大家捱到辰牌(早上7:00—9:00)时才能动身,到了申时(下午15:00—17:00)就要休息。

那十一个厢禁军,挑着重担,天气又热得受不了。于是,一见着林子,便要去阴凉处歇息。杨志就催赶着他们赶路。如果擅自休息了,杨志轻则痛骂,重则举起藤条便打。逼得这些个厢禁军们怨声载道。

那么,杨志为什么前几日只是趁早凉便走,现在却要顶着个大日头赶路呢?

难道真的是如两个虞候所说的好歹不均匀吗?

杨志的一席话道出了个中的原委:

“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

杨志这样的做法,看上去似乎是很有道理的。

因为在安全地面,可以放心出行,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

但是,如果到了危险地段,那么就要反其道而行之,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赶着大太阳出行。

这样就可以避开强人,比较安全。

不过,杨志这样做真的就安全了吗?

其实未必。

套用一句老话,杨志这样做,正是犯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忌。

因为,杨志一行既然是做行货打扮的,那么,就要规规矩矩地按照行货的路子来行事。

小说第十一回,写林冲猎取投名状。

林冲伏到午牌时候,见一伙客人约有三百余人,结踪而过。林冲见他们人多势众,不敢动手,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了。

可见,杨志作为行货客商,他最安全的做法就是随大流,“结踪而过”,跟着团队走。

该歇时歇,该行时行。

哪有象杨志这样的客商,独自一伙,早上天气凉快时不走,只是待在客店里睡大觉。

直到辰牌时分,天热了,才慢慢地打火吃饭,准备出发。

而且,还顶着个大太阳,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阴凉处歇息。

这哪是正常行货人的做法?

这种特立独行的反常行径,加之又是在江湖上盛传生辰纲消息的关节点上,这不是自曝行踪,又是什么呢?

可以这样说,正是杨志的过分精明,反而给自己的押运惹来了祸。

谁暴露了行踪?——生辰纲的重重迷雾(之五)

其次,称呼帮的忙。

还是接着上面的话头来讲。

你杨志既然已打扮做了客商,那么,相互之间就要按照客商的称谓,来称呼彼此才行。

但是,杨志却好象忽略了这关键的一点。

他们彼此间的称谓,竟然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延用着原先的叫法。

小说第十六回这样写道:

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老都管道:

“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老!”

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

那十一个厢禁军对老都管说道:

“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我们直恁地苦!”

老都管道:

“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

那众军汉道:

“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

明明你是一伙行货的客商,怎么会一口一个“提辖”、“军健”、“都管”地叫,这哪里象是正经行货人的做派?这不是自曝身份,引人眼球,又是什么呢?

谁暴露了行踪?——生辰纲的重重迷雾(之五)

第三,众人曝的光。

小说第十六回写道:

在黄泥冈上,老都管见杨志只管打那些歇息的军健,便道:

“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

杨志回答道:

“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

那些个军健听了,便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争辩道:

“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

杨志闻说,拿起藤条,劈脸便打了过去。

老都管喝道:

“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栈,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得恁地逞能!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

这下可好,杨志这十五个人在黄泥冈上,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一齐叫将起来,一会儿又是高声喝道;一会儿你叫我“提辖”,一会儿我喊你“都管”;一会儿这个说是“东京太师府”,一会儿那个讲是“留守相公”。这么热热闹闹地一吵一闹,这伙客商到底是些什么人,不是不言自明了吗?

这时候,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

于是,这智劫生辰纲的一出大戏,就正式开演了。

对生辰纲被劫一案,金圣叹有个颇为中肯的批语:“故我谓生辰纲之失,非晁盖八人之罪,亦非十一禁军之罪,亦并非一都管、两虞候之罪,而实皆梁中书之罪也。”

所见是也。

既然杨志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那么,他又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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