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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故事系列(十五)陈毅安:黄洋界上留英名,长沙城下撒热血

 金色年华554 2020-10-14

'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

吟诵过毛泽东诗词的人,大概都不会忘记他这首脍炙人口《西江月·井冈山》。该词是毛泽东为赞扬井冈山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而写的。而最后两句'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更是显示出了对敌人的蔑视,对红军将士英勇无畏的褒扬。而在现实中,在黄洋界上操炮轰击敌人的正是红军悍将陈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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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井冈山

1928年7月,湘赣敌军向井冈山发动第二次'会剿'。为打破敌人'会剿',在敌前锋逼近永新时,毛泽东率红31团在永新附近将敌围困在永新县城30里内达25天之久,而朱德、陈毅则率领红军主力28、29团向敌占区茶陵、浚县进攻,迫使来犯之敌慌忙回援茶陵,从而击退了敌人的首次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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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四军31团副团长 陈毅安

但正当此时,红28、29团向湘南冒进,结果在郴州先胜后败,红29团几乎全军覆没,剩余部队同28团一起向桂东转移。毛泽东得知消息后,亲自率31团前往桂东迎还红军主力,这时留守井冈山的除了不懂战阵的袁文才农军32团外,仅剩31团1营,由时任红4军第31团副团长兼第1营营长陈毅安率领。敌人乘机纠集4个团向黄洋界哨口进攻。

黄洋界,距当年红军总部机关的茨坪约25华里,是宁冈、永新、浚县进入井冈山腹地的必经通道。当年红军在井冈山设有5大哨口,陈毅安连夜分派人马控制了井冈山的其他4条道路后,8月27日,陈毅安带上两个连昼夜急行,赶到了最关键的黄洋界哨口。

袁文才望着陈毅安沉声问道:'你们,顶得住吗?'陈毅安语气坚定地回道:'有这么多的老表,大家齐心协力,怕不到哪儿去!'

8月30日上午,湘敌四个团陆续开上山,向黄洋界发起攻击。敌人还没有接近红军阵地,就在山窝里踏上竹钉阵,待他们进入竹树被砍光了的坡地,迎面是一阵阵暴雨般的子弹,打得敌兵们成片倒下。在敌人发起第三次进攻时,陈毅安亲自将一门迫击炮校准目标,连发3弹(其中一枚是哑弹),打退了敌人。

当晚,守山军民在战壕里烧火取暖,坚守了一个通宵。清晨8时,乔林乡赤卫队派人上山报告,说驻在源头、乔林的敌人走光了。原来,红军的迫击炮落在敌人指挥部李家祠的围院里,把一个团长和十几个士兵送上西天,敌人以为红军主力业已回山,不等天亮就抬上伤员退去了。自此,井冈山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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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要的黄洋界

陈毅安,湖南湘阴人,黄埔四期高材生。

1926年10月军校毕业后,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三军教导师三团三营七连任党代表。1927年9月,随部队参加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的秋收起义。三湾改编时,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一团第一营副营长,并随部队到达井冈山。1928年初随部参加攻打遂川、宁冈战斗之后,被任命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团副团长兼第一营营长。5月任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不久改称红四军)第十一师第三十一团副团长兼第一营营长。先后率部参加高陇、永新、龙源口等战斗。此次更是受命率一营据守井冈山根据地,打退了十倍于己的敌人,取得了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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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安

1929年1月下旬,黄洋界又成为陈毅安指挥部队与敌军厮杀的战场,而这时他已是红五军副参谋长了。

彭德怀任军长的红五军,是1928年12月中旬上井冈山的。上山不久,湘赣两省政府就联合发起规模更大的对井冈山根据地第三次围剿。当时,毛泽东、朱德率红四军主力打出外线,寻机歼敌,彭德怀率红五军留守井冈山。面对兵力超出十几倍的强敌,红五军军委和边界特委,组织守山军民尽最大努力做好了迎战准备,在黄洋界、八面山、桐木岭等七处哨口分兵把守。总指挥部设在茨坪,彭德怀任总指挥,陈毅安任前沿总指挥。陈毅安指挥军民八百余人,于冰天雪地中英勇无比地抗击敌人,每天至少打退敌人的四五次进攻。

然而就在第四天下午,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敌人在宁冈斜源胁迫一个农民带路,攀上很少有人知道的悬崖,翻过人迹罕至的滚子坳,从金狮面插到了小井,在红军医院杀害了一百四十名红军伤员后,向黄洋界哨口背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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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红五军军长 彭德怀

1月30日下午4时左右,黄洋界因敌人前后夹攻而失守,陈毅安带领剩余军民撤到大井。彭德怀与滕代远、陈毅安等人紧急商议,决定在敌人合围前从砂冲方向突走,前往赣南与红四军会合。经过了十三个小时的艰难行军,终于从小溪洞出山,到达下七。然而在大汾遇到敌人陶柳团的阻挡。陈毅安主动请战,带领一个大队撕开敌军的口子后,留下断后,掩护部队冲出了敌人的最后封锁线。自己却左脚负伤,由战士们抬到了遂川汤湖。

部队在汤湖停下来,彭德怀察看了陈毅安的伤势,难过地站了几分钟,嘱咐他留下养伤,有机会就回湘阴老家待命。滕代远也安慰他。彭德怀没有再说话,弯腰与陈毅安用力握手,所有的惜别之情都在紧紧相握之中。

1930年7月初,陈毅安和妻子李志强结婚刚刚9个月后的一天,红三军团参谋长邓萍走进他家,放下礼品盒,看看屋里没别人,低声音说是奉德怀同志命令来的。并且告诉他,部队已经扩编成红三军团,彭德怀已是红三军团军团长了。军团下辖五、八两个军,军下面设纵队。军团任命陈毅安为红八军第一纵队司令员。该军团7月3日攻克湖南岳州后,准备攻打长沙,彭德怀希望陈毅安尽快归队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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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期的陈毅安和未婚妻李志强

陈毅安为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感到振奋。他与妻子商量,提出尽快返回部队,李志强含泪点头。

第三天,陈毅安从湘阴赶到浏阳的金井,找到红三军团司令部。彭德怀正在主持纵队以上干部会议,接报立时率干部出来迎接。陈毅安和滕代远、何长工、黄公略、黄克诚、彭雪枫等人又见面了。

这次会议主要讨论进攻长沙的计划。这段时间,正逢湘桂军阀混战加剧,长沙军力空虚。红三军团在当时中央'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的严令下,意欲乘隙先取长沙。彭德怀分析了局势之后决定,27日向长沙发起攻击,指定由红一纵队打头阵。他亲自给陈毅安写了手令。

已是深夜,陈毅安在纵队司令部研究攻城方案。众人都意识到:能否撕开进城的第一道口子,关键是能否打下榔梨。然而这榔梨可是一块硬骨头。陈毅安见众人的神色有些凝重,便以坚毅的语气说道:'军团信任我们,再硬的骨头也要啃!'

7月28日清晨,红三军团扫清了城内守敌,占领长沙全城。此役消灭湘敌八千余人,俘虏团长以下官兵近三千人,成为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红军攻下的唯一一座省城,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政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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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

红三军团攻占长沙后,国民党当局大为恐慌,很快开始反扑。武汉行营一面加强岳阳一线的防务,一面增兵,向长沙围拢。8月3日至4日,敌刘建绪、公秉藩、罗瀛藩三个师,在十余艘外国军舰的掩护下渡过湘江,成南北攻势向市区进逼。

子夜时分,陈毅安接到军团司令部的紧急命令:红一纵队全线撤出战斗,其中一个团速向乌梅岭靠拢,接受任务。陈毅安要黄克诚指挥部队且战且退,自己亲率第二团赶往乌梅岭。部队走到半路上遇见彭德怀带着小股队伍赶来,他告诉陈毅安:军团政治部尚在城中,滕代远、袁国平都不见出来,得赶紧去接应他们。陈毅安毫不犹豫地说:'我们这就杀进城去!'

丑时左右,第二团一分为二,由彭德怀、陈毅安各率一支,乘势攻入城内。红三军团政治部百余人,正被敌人困在这儿脱身不得。枪声一响,敌人眼见红军援兵开到,生怕遭到围歼,不得不退走。接应军团政治部成功后,彭德怀对陈毅安说:'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新河那儿的口子我放心不下,你带二团去挡一挡。'说完,与陈毅安握手分别。

新河是红三军团全线撤出长沙的通道。陈毅安带着二团赶到时,敌人已冲破了红三纵队的头道防线,正向第二道防线猛攻,阵地岌岌可危。投入反击的二团首次行动未遂,第二次才获成功。二团一直坚守到天亮所有部队安全撤离才准备撤退。陈毅安布置两挺重机枪架设在堤岸上,他正用望远镜向江边观察,突然,左侧前方的敌人阵地上,一挺机枪向他们进行火力偷袭,打倒几个了战士,来不及卧倒的陈毅安也连中数弹,跌倒在血泊里。

接近上午8时,最后撤出长沙的红一纵队二团赶到乌梅岭,会合了主力部队。彭德怀听说陈毅安负了重伤,跑步赶过来,他来到担架旁时,陈毅安已停止了呼吸。

当天下午,部队来到浏阳县境的永安市,在镇外一座山头停下来。彭德怀、滕代远带领军团司令部及红一纵队的官兵们,肃立四周,按军仪向陈毅安遗体作了最后的告别。彭德怀是最后离开的,庄重地再向土坟鞠了一躬,才怀着极为悲痛的心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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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安、李志强结婚照

陈毅安牺牲,远在家乡的妻子李志强并知道。李志强不是共产党员,她那时就是长沙邮局里的一个普通女工。但她明大义识大体,毅然把丈夫送到了流汗洒血的革命前线。,两个人相爱时,没有考虑到会分别,甚至是永别。

至今在井冈山纪念馆里,还留存着一封陈毅安写给妻子的书信。

'志强:好久没有和你通信了,不知你近况如何?挂念得很……你的信我又收不到,真是糟极了……我天天跑路,钱也没得用,衣也没得穿,但是精神非常的愉快,较之前过的优美生活好多了,因为是自由的……但最忧闷、最挂心、最不安适的,就是不能同你在一起……'

从这封信上,深深地感受到了陈毅安和他的妻子志强的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以及陈毅安崇高的革命信仰。

陈毅安曾经跟未婚妻说过,那或许是一个玩笑,'如果我哪天不在人世了,我就会托人给你寄一封不写任何字的信去,你见了这封信,就不要再等我了。'

第二年,妻子终于收到了丈夫的来信,但她打开来,竟然是一封无字书!志强惊呆了,失声痛哭。这封寄自上海的无字信,是陈毅安牺牲一年后,他的战友忍了又忍,按照他的嘱托发出的,战友不想再欺瞒那个可怜的女人,何况那个时候志强已经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

后来李志强终于尽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组织。

'生为人民生的伟大,死于革命死得光荣!'这是1958年彭德怀为自己曾经的部下题的词。这个人就是陈毅安,而此时已是陈毅安牺牲28年后。

我是史可鉴,历史的真实讲述者。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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