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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行:参观《十洲高会——吴门画派之仇英特展》

 雅雨书屋 2020-10-15

十洲高会——吴门画派之仇英特展


前 言

    正德十二年(1517),年轻的仇英凭着他的勤奋和才俊,已在苏州府城小有名气,经常出入于文徵明的停云馆中。一日,文徵明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和沈先生(沈周)观赏过一幅赵孟頫画的湘君湘夫人,当时沈先生命自己临摹,却没敢动笔。为了一了夙愿,文徵明亲自起稿,特命仇英设色,准备画好后再送给自己的得意门生王宠。盖画之精工固然不易,古意则尤其难得,仇英尝试了两次,文徵明均不甚满意,最终只能自己完成。这当然对仇英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他并未因之而气馁与消沉,反而更加鼓起了在绘画道路上继续前行的勇气。

    仇英,字实父,号十洲,大约生活在十六世纪的前五十年,原籍太仓,后移居苏州,拜周臣门下学画,住桃花坞一带。中年以后,仇英凭着自己一贯的勤奋与努力,以他独特的绘画技巧,成为明代苏州非常有代表性的职业画家之一,继周臣之后“独步江南者二十年”。由于画风精工之极而又有士气,在画史上得以与沈周、文徵明、唐寅齐名,并称为“吴门四家”。

    观看仇英的绘画,感觉与唐寅很不一样。从性情中人唐寅的画中,每每可以读出他当时的情绪,仇英则不然,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感几乎都隐藏在极其认真的笔墨之中。个中原因,或与性格有关?或因为跟随讲究法度的业师周臣所致?抑或是因从游于讲求经营的前辈文徵明的趣味影响?当然这些因素可能兼而有之。更需要提及的是,可能与他常年客居江南几位收藏家中有关:似乎他的个人喜好,已经完全被收藏家的审美取向所影响,或者说完全被藏家家中的唐宋名画所影响,在前辈大师高超的绘画技艺下,仇英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情绪,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冷静地临摹着历代高手的作品。今天我们在展览中看到的《临宋人画册》,若与原作对照,几乎难辨真假。

    明张丑在《清河书画舫》中对仇英评价说:“山石师王维,林木师李成,人物师吴元瑜,设色师赵伯驹,资诸家之长而浑合之,种种臻妙。”仇英山水树石、人物仕女、花卉翎毛、鞍马、界画、以及历史故事,色色皆能。本次展览中,其山水如《剑阁图》之气势、《观泉图》之古雅、《松溪横笛》之清远、《莲溪渔隐》之静谧、《赤壁图》之闲旷;人物仕女如《仿倪瓒像》之风神、《柳下眠琴》之野逸、《捣衣图》之离思;花鸟如《沙汀鸳鸯》之柔淡、《兰花图》之葳蕤;历史故事如《临萧照瑞应图》、《职贡图》之经营,各有意趣,令人回味。而山水之中,其青绿一路的造诣在画史上尤负盛名,董其昌甚至称他乃“赵伯驹后身”,本次展览中的《桃源仙境》、《玉洞仙源》即可见一斑。至于《人物故事》各种题材皆备,堪称集其画法之大成,蔚为大观。

    可以说,仇英是幸运的,种种机缘,让这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得到文徵明、唐寅等当时吴中文人领袖的青睐与肯定,与文彭、文嘉、王宠、陆治、彭年等人结为好友。所以他虽然不是文人,却可以常常出现在文献记载中和画迹题跋上,得到这些前辈和友人发自内心的赞叹与品赏。

    也可以说,仇英有点遗憾,他虽有其名,但如今仍旧是一个模糊的形象:没有可靠的画像,没有可考的故居,没有一点点生活的痕迹留下,甚至其墓地也毫无踪迹可寻。

    书画乃古人精神之所寄,所幸的是,仇英的画作依旧,近五百载之后,三十余件展品经辗转流传而重回故地,汇集至苏州博物馆展出。我们希望观众能前来展厅,品味仇英独特的绘画气息,体会原本籍籍无名的一位工匠如何依靠自己的刻苦与努力,在人地两生的苏州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留名画苑;也希望观众能在展厅多一点停留,通过仇英的画作遥想当时吴中文人的交游往来,当时江南藏家的审美趣味,以及苏州文化史上的那一段黄金时代。

    特别感谢本次展览的十二家国内外文博机构,也同时非常感谢之前给予苏州博物馆“吴门四家”系列学术展览大力帮助的所有国内外文博机构——正是有了您们的全力支持与帮助,“吴门四家”系列学术展览才能如此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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