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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美刊】文学,我们生命的容器(随笔) || 贾世昌(2019第三期纸刊选稿)

 牛晓玉 2020-10-16
作者简介
贾世昌:男,汉族。1957年2月出生于云南省东川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自1975年起先后在《伊春日报》《黑龙江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诗刊》《星星诗刊》《人民文学》《春风》《北方文学》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350余万字。已有《故乡恋歌》《岁月履痕》《烟雨沧桑》《红河谷之旅的传奇胜境》4部文学著作出版。现为伊春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市散文学会会长。

*欢迎聆听*
总编 | 晶莹 | 编辑 | 碧云
文学,我们生命的容器(随笔) 


作者:贾世昌

人生到了真正与夕阳相伴的晚年光景,未免在内心常常困惑,难道写作真的只是为了超越生活,而不是进入生活?当我在生命的谷底接纳写作的治愈时,却一厢情愿地相信,写作是为了进入生活,是我进入生活的内涵和本质,并得以窥见其中所谓秘密的唯一门票。


文学是对各种事物想法的诗意延伸,更是尖锐的诘问,它像锋利的匕首,令我们自欺欺人的话语面具彻底瓦解。当然,这不意味着文学是一种隐蔽的内心扩张的精神暴力,恰恰相反,它是一项极尽温柔的情感凝聚和技艺。比如小说、叙事散文等,其本质是作者个体描述的“自我”故事。他自顾自的描写着、叙述着,尽管他讲到了阳光、森林、河流、高山,但是他的脸、他的身体却处在一片深藏不露的灵性思维世界里。叙述,已经成为了他生生不息的能量之源。一开始,他讲述自己,后来,他或许是在代替别人讲述,再后来,或许他的讲述只是为了语言的呈现。当诗意通过叙事持续地抵达,开始在另一个心灵的深处款款流动的时候,不是他这个叙述者获得了成功,而是他置身的那片意识流世界终于被精神感动的光芒照亮了。


的确,通过写作,我们得以把自己的内心经验与丰富的人性输入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种输入的量越多,写作的价值便越大,文学便传递出了某种思想。这种思想是隐蔽的,它应该像苹果的内核---虽然那是人们吃完果肉后丢弃的的部分,但正因此,苹果的种子被保存下来,并可以再生,如此绵绵不绝。


文学当然需要灵感,但非仅仅需要灵感。尤其对于一个积累了丰富创作经验的作家来说,只有当他的写作真正摆脱了灵感的那一天,才是进入到了文学最艰难的地方,才是触碰到了文学的核心与持续创作的常态。这其中的要义就在于对保存接地气的生活状态和勤奋的推崇。一个作家脱离生活、双脚不能与接地气的现实生活贴近,那么他的创作必将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如果一个作家不勤奋,他的表达终将有限;勤奋又不仅仅代表数量的多寡,更意味着让精神性的事物得以安全降落在地面上的那种不断探索和不懈努力。


文学,是我们生命的容器,尽管这个容器很有限,但是,经由作品储存下来的那部分生命最生动、最细腻的,是任何DNA技术都无法复制的,是真正独一无二的。所以,写作之道便是生命的转移,是对光源的擦亮,是对不可知的探究,是对信仰的确认。与此同时,作家的形象也会随之流传下来,但这是另一回事了。智慧的博尔赫斯早就知道自己去世之后自己留给世界的形象,是他全部文学成就中最重要的部分:一个双目失明的现代荷马。何以如此?一个作家终生写作,最终留给世界的却是一张并不英俊的脸,或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边角余料。就像我们谈起苏轼,常常会想起他烹饪的东坡肘子,仿佛这种肉香比起他的诗词华章更令人津津乐道、深切缅怀。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承载了生命的温度,我们会觉得:博尔赫斯是多么的无助,而苏轼是多么的可爱。


不妨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罗曼·罗兰说的那句话:“创造就是消灭死亡。
2019年11月15日于楚凡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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