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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帅: 逼跑急诊科“马雷”医生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冷血无情的竞争,让“屌丝们”郁闷而逃,无路可逃!

 吴帅医事评论 2020-10-16

简要:这篇文章描叙的是一部分中下层医生的执业状态。

文/吴帅

 “我丈夫叫马雷,今年42岁,27日下午三点半左右离家出走,他觉得平时单位压力挺大的,事也比较多,离家时穿着一个黄色的T恤,上面有黑点,下身穿一个卡其色的裤子,两天了还没有回家我们家人都很着急。

苏女士说,本来想着丈夫出去转转也就回来了,可是无意间看到丈夫出门前给她留下来的东西,让她非常担心。

 “昨天晚上我发现他把他的银行卡密码,还有股市的密码都给我写在了一张废纸上。”

苏女士说她丈夫是安钢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最近这一个月发现他情绪上有些不对劲儿。

“他平时性格挺开朗的,最近半个月他的情绪不太好,出走前一天给我说,他工作压力大,说死了一了百了,我们俩平常感情也挺好的。”

 “咱家啥都不缺,你的心慢慢会好的,别想那些极端的东西,我求求你了快回家吧,孩子也想你,咱爸咱妈也想你,快回来吧。”

这是安阳媒体及医疗朋友圈报道的一条新闻。自7月27日,河南省安阳市安钢总医院急诊科医生马雷,离家出走,至今未回。   

这个“单位事”比较多,“压力挺大”的,突然让我想起前几天一位医生发的牢骚。

他在某篇文章中如此描叙一种行医状态——“我表示深深的无奈,我没感觉到我自己是一个大夫,我更像是一个办事员,医保、工伤、意外伤害、入院谈话、术前谈话、手术谈话、查血验尿、拍片吃药、打针输液、拆线换药、诊断证明、手术行政审批、请外院专家手术审批、疑难病例讨论、欠费催钱、保险核对、更改错误信息、核对正确信息、患者走丢找回、失物招领、调解各类纠纷、配合警察调查案情、到下边乡镇医院义诊、上边来领导配合演戏、见习实习同学的教课、调节药品比例、控制器材使用率等等等等。”

“说实在话快要烦死了,这就是一个就医流程吗?这个就是一个做为医生应该干的全部工作吗?而且这还不是最烦人的,每年三甲复审要准备一人多高的材料、科室每个月行政查房、医务科规定每个周的讲课、传染病特殊感染等上报、住院超过30天上报、护理部每个月还要检查手卫生、人事科不时的查岗、一个月一次的院长科主任会、不定时的大会小会等等等等。我真的快要疯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牛,竟然能干这么多事,我就算不当医生,我能干多少工作啊?”

他的结论是——做一个纯粹的医生,太难!

当然,他显然遗漏了另一部分。以今天的某条新闻为例——杭州医改放大招:患者诊后短信评分影响医生收入!看起来,患者满意度被放在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医生们,怎么能够满足五花八门就医者种种五花八门的需求?他们要专家,要紧张的床位,要你听他们的指示开医嘱,你怎么找到平衡?

这篇文章描叙的是一部分中下层医生的执业状态。

中国有没有闲得要死,富得发油,名利皆收的医生群体?答案是,有的!但很显然,作为一名池子中的鱼,水质环境如何?用这些中间分子的状态来作为判断依据,这才是可靠客观的选择。如果我们用一条生命力顽强的超级大鳄,来代替整个群体检验这个环境,意味着失真。

急诊科“马雷”医生代表的是一个出走的群体,而这种出走是不正常的状态。整个急诊行业出现了一种医生荒的状态,尤其以儿科急诊最为典型。

一方面,这种“出逃荒”已经逼停了多家大型医院的儿科急诊。另一方面,造成了坚守下来的儿科急诊医生们苦不堪言,体力心力透支。恶性循环下,会造成更多的出走。

造成这种集体困局的是恶性竞争的存在。掌权者集体发展大医院,大医院和大医院、大医院和小医院存在着冷酷无情的充满硝烟的军备竞赛。身为棋子,普通医生屌丝们几乎无路可逃。

体制内累,体制外何尝不一样累。但所有的资源、机会已经被悄悄垄断分配给了大医院,没有人可以接受孤注一掷的大医院床位门诊落空,这已经注定了初级医疗机构集体悲催的命运。处于这个漩涡中的医生,上不去,下不来,尴尬异常。

辞职容易,但辞职了去干什么?辞职后的行医环境,会和现在的行医环境有明显的差异吗?答案是存疑的。比如,40多岁的一个医生求职,很可能被公立医院们“35岁以下”的这个行业明规则直接一票就否决了。

忍耐力强的医生继续忍,忍耐到了极限的医生,只能选择像马雷一样“出走”了!

管理者按照国际卫生惯例,把三级、二级大医院普通门诊全部关闭,把属于初级医疗的市场资源全部还给医生们,才能在根本上,停止这种疯狂冷血的医疗竞争,让更多的医生走上个体行医的道路。

但现在,这一步迈得还太慢太无力,所以注定了这种眼皮下困局的发生——“马雷”们要不可能选择牺牲隐忍,累死困死委屈死,把自己锻炼成一个超级全能的办事员。要不就逃跑出局,换另一种非医生的新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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